之前因宮野明美觸發關鍵詞而恢復記憶時,卡沙夏是一瞬間想起了所有東西,可沒有搞現在這樣花裡胡哨的東西。

就在這時,川上濟的視野動了起來。

他在行走,灰髮青年意識到。

或者說是那時候的“川上濟”在行走,而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寄居在過去自己軀殼裡的孤魂。

“川上濟”正以一種比小跑稍慢的輕快步伐向前,這時候的他似乎還沒掌握那種已融入本能的潛行技巧,因此每一步都發出了不輕不重的聲響。

嗯……看樣子“他”體術是一點都沒練過。不過川上濟依舊感覺到了親切感,因為他喜歡用這種方式走路——但一般是高興的時候,比如說剛掃蕩完超市裡的檸檬糖,或成功懟贏了琴酒。

川上濟煞有興趣地打量著周遭的景色,但因為視角受限,他看不到太多的東西。

他現在是在某棟建築樓裡。

乾淨而大氣,有很多眼線,但比起監視更像是默默保護。灰髮青年判斷道,左拐,然後右拐,再上樓……

等等,這個地形……

怎麼這麼像是鳥取縣裡,那個先生正待著的療養院?

不,不是像,應該就是。

川上濟對空間地形的判斷相當優越,如果療養院的佈局沒變,那麼“他”應該是準備前往訓練室。

迄今為止,發生的一切都沒超出川上濟的預料,直至“他”經過最後一個拐角——

——牆上有個熒屏式的電子鐘,顯示了當前時間,年份,室內溫度和天氣預報等一系列資訊。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是……

……川上濟發誓自己絕對沒看錯。要麼是這段記憶錯了,要麼真相就是如此荒謬。

——這段記憶,距離現在,差不多有四十年。

…………

“所以這就是那位先生隔三岔五就要把我洗一次的原因?”川上濟不禁陷入了巨大的荒謬感,“因為我可能——不是,我是有童年時期的。”

川上濟立刻想到自己小時候勾搭到的冤種巴羅洛,和那張從瘋帽匠手裡找到的,幼年的川上濟在宮野夫婦診所的照片。

隨即他又想到那個得了白血病,卻又莫名其妙痊癒的池田正隆。

似乎有什麼東西把這些全部串聯起來。

但還沒等川上濟想明白,這段記憶力的“他”又有了新的操作。

“他”用自己的身份卡刷開了一道門,然後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進去。

“川上濟”進入的是療養院的訓練室。

當然這時候好像還不是訓練室,而更接近於健身房,寬敞亮堂,有著零零散散的健身器材,

不,是復建器材。

比如像學走路的一兩歲小孩會用到的那種步行訓練器:一個包裹著泡沫的u形鐵架,到人的胸前位置,上面是供人抓握的扶手,下面是滑輪。

而正在使用這個步行訓練器的……

是那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