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髮青年往嘴裡扔了顆檸檬糖,他正在計算組織這次行動的戰損。

更何況因為那個突然冒出兩個任務的系統,黑麥三人其實沒死,這樣想……

雖然人物點到手了,但忽然好不爽啊怎麼辦。

琴酒沒說話,只是掛著不耐煩的表情嗤笑一聲。很明顯,這位行動組的負責人不覺得外圍成員的損失有什麼可說的,反正外圍成員隨時都有。

“行,我明白了,那些人的損傷無關緊要是吧……話說琴酒你可真是間接地造福了另一群人,我敢打賭曰本分部的人事部薪水絕對要比別處的高,畢竟隔一段時間就得招一批。就像程式設計師寫的bug給其他人找到了工作——”

因此卡沙夏的碎碎念更像是在挑刺。

琴酒乾脆直接打斷卡沙夏:

“把收尾工作做好後別忘彙報。至於書面報告——正式的書面報告讓蘇格蘭寫,你自己再寫一份。”

“等等!為什麼我還要寫一份?!

”川上濟純黑色的眸子頓時瞪圓了。

因為這時候蘇格蘭還在旁邊,因此琴酒沒有說出聲,他只是就著蘇格蘭看不見的死角,有些幸災樂禍地對灰髮青年做了個口型。

【那位還在曰本。】

這回川上濟徹底蔫了。

他乾脆把自己的手提電腦往旁邊推了一段距離,然後兩手往前一伸,直接把臉埋在桌上。

陷入自閉狀態。

“我能拒絕嗎?”他的聲音悶悶的。

“你可以試試。”琴酒冷笑著說。

真提到嘗試,灰髮青年果斷地慫了,琴酒又以勝利者的姿態盯了卡沙夏幾秒,然後無聲地離開這個房間。

只留下蘇格蘭和川上濟。

“是很棘手的事情嗎?”

思索了幾秒,蘇格蘭問道,他當然知道琴酒和川上濟避著他進行了一次交流。

“沒什麼,多寫一份報告而已。”川上濟不情不願地從桌上支稜起來,“只是感覺這報告有點不好寫……戰損太大了一點。雖然琴酒無所謂但人事部那邊應該會罵街,好吧,他們大概沒罵街的權力……”

又碎碎唸了兩句,川上濟安靜下來,然後輕輕地嘆了口氣。

見鬼的。

現在他真的十分十分十分不想寫報告,那位先生就不能只在他想寫時讓他寫嗎?

不過蘇格蘭似乎是對川上濟的長吁短嘆會錯了意。

這位有著藍色貓眼的組織成員將手輕輕搭在灰髮青年肩上,後者不禁一個激靈,但抑制住了身體反擊的本能。

“別太自責,這次行動畢竟主體還是琴酒負責,外圍成員的傷亡我們無法避免。”蘇格蘭輕聲說,“但如果感到難過的話……或許在日後的任務裡,可以想辦法儘量降低傷亡。”

以最小的傷亡完成任務,川上濟一直喜歡這麼做,哪怕有時候需要付出成倍的時間與精力調查情報。

現階段的卡沙夏的確還沒養成這個習慣,或者說還不熟練。

倒也不是對外圍成員的死亡感到心疼,只是沒必要而已。

暴力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剋制的暴力才是美學,放縱只是低劣的宣洩。選擇在任務中儘量降低傷亡就像用hard模式把遊戲打通關一樣。

但這個提議從蘇格蘭嘴裡說出來……川上濟莫名有種被人說教的不爽感。

人的心理都是這樣,當你本想做一件事卻被人催促著做時,反倒不願意了,再被催著做時乾脆不做了。

於是灰髮青年很乾脆地把蘇格蘭的手從自己肩頭拍開,順便掛上了一臉假笑:

“反正你也知道了,我們其實不熟。所以別在這裡指指點點自以為是,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