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後,灰髮青年暫時終止了和瘋帽匠的交流。

或者說是瘋帽匠單方面不再理睬川上濟腦海內的自言自語。於是川上濟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電腦上,順便開始快速消耗檸檬糖。

十幾分鍾後,川上濟的動作停了下來。

“說實話,我忽然發現……如果真要把黑麥威士忌踢出組織,我甚至不用偽造證據呢。”

川上濟看著自己翻出來的文件,面色複雜地呢喃道,

“因為證據甚至有現成的……”

…………

第二天一早。

蘇格蘭是在客廳的沙發上找到川上濟的,灰髮青年遊魂一樣動作遲鈍,哈欠連天,但他還堅強地沒有睡過去,而是擺弄茶几上的綠蘿。

“話說這個花盆很有趣呢,蘇格蘭。”

川上濟懶洋洋地打了個招呼,一邊往花盆裡澆著渾濁的泥水,

“實際上,我正在做一個小小的實驗。”

“如果給花盆加入過量的水,這些水會順著盆底的小孔漏出來,但如果把這些漏出來的水再收集起來澆一遍,你就會發現第二次漏出來的水減少了一些,以此類推,第三次漏出來的水更少。”

灰髮青年煞有興趣地向自己的搭檔介紹他的實驗。

“所以我很好奇,如果這個漏水規律不會改變的話,我需要澆幾次,才能讓花盆徹底儲存下所有的水呢?還是說無法達成目的,因為——”

蘇格蘭掛著溫和的微笑,直接捏著綠蘿的盆沿子從川上濟的毒手裡搶過來。這個動作打斷了灰髮青年興高采烈的解說。

泥水滴滴答答地流了一路。

“別玩了,這盆草快被你玩死了。順便提一句,這個實驗你之前做過,所以我能直接告訴你結果,結果就是綠蘿會死,然後茶几會被弄得髒兮兮的。”蘇格蘭說道。

之前幾盆是怎麼死的蘇格蘭已經不想回想了,雖然他多次阻止過川上濟的過度澆水行為,但他不可能完全管得住川上濟。

鬼知道這樣的實驗灰髮青年偷偷摸摸地做過幾次,反正綠蘿短至一個星期,長至一兩個月就得換一盆。

“我就玩這一次耶,而且綠蘿不是喜歡水嗎?”川上濟小聲抗議。

蘇格蘭不動聲色地翻了個白眼——很難看明白他是如何一邊微笑一邊翻白眼的。這位有著藍色貓眼的組織成員把劫後餘生的綠蘿放到窗臺上,和川上濟隔開一段距離。

“要是沒玩夠,我可以給你買點吸水珠,就那種泡了水後會膨脹的珠子,這應該比綠蘿更有意思。”蘇格蘭依舊掛著微笑的表情,“我去準備早飯,你把地上的泥巴收拾一下,川上。”

雖然語氣溫和,但透著股不容拒絕的味道,因此比起商量這更像是命令。於是川上濟從沙發上支起身子,狐疑地盯著蘇格蘭的背影。

【嘖,蘇格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毒舌了?難道洗腦對一個人的人格影響這麼大?感覺不對啊……不會是觸發了第二人格之類的……】

川上濟在大腦內滴咕。

【有沒有一種可能,蘇格蘭早就想懟你了,只是之前因為職場地位的原因,沒有表現出來?】一直沒出聲的瘋帽匠提出了另一個觀點,【而且,你的很多舉動,的確會令人……血壓上升。】

從這個角度上看,蘇格蘭已經很溫柔了,所以才會被川上濟覺得他們倆相性不錯。

【嘖,不管怎麼樣,我忽然覺得洗腦狀態的蘇格蘭有點意思了……】川上濟從沙發上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