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情感操縱。

只有實誠孩子卡沙夏才會傻乎乎地把這個話題拿出來和自己的便宜監護人探討。川上濟則早就過了探究這個的時候了,窗戶紙捅破了沒意思。

“咖啡不想喝可以還給我,對你而言應該太苦了。”那位先生回答,“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按照人設,卡沙夏沒有把咖啡還回去,他靜靜地看著黑乎乎的液麵。

蒸汽翻騰上來,帶著熱氣,又在他的臉上凝結,而他蒼白的臉的倒影更似白色的面具。

汽車開得很穩,川上濟能看見保溫杯裡的白色面具朝自己眨眼睛,他在心裡讀秒,計算情緒醞釀的時間……或許有點長了?

“我不知道。”灰髮青年搖搖頭,“但若不是您的話,我應該直接離開才對。”

他很清楚自己疲憊、失落,同時帶著困惑的表情是那位先生想看到的。已經經歷過一次,同時又沒失憶,川上濟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態。

“我是對你有額外的關注,我是你的上司,同時是監護人。但是情感操縱?我的確希望你變成我期望的樣子,可還沒到那個地步,卡沙夏。”

那位先生緊緊地盯著他,

“即使沒有我的引導,你最終也會成為卡沙夏的模樣,你終將以獵食者的姿態滑進深淵裡。你應該能感覺到自己的天賦,在殺戮、欺騙和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上的天賦。”

的確,天賦。川上濟漫不經心地想,但那位先生在轉移話題。他擁有混黑的天賦和對方趁著他失憶的階段強行刷好感度不是一回事。

而且,天賦這個詞,聽上去就有種抹殺他努力的感覺。

失憶後的卡沙夏能對一切輕車熟路依靠的是殘留下來的肌肉記憶,而肌肉記憶也是透過無數次的訓練才成就的。

哪怕經歷被洗去,川上濟也知道自己靠的不是天賦,而是努力。

也可以反向證明這一點。

像經驗和閱歷等無法留給失憶後的卡沙夏,因此卡沙夏不會無師自通地擁有在大風大浪面前磨練出來的沉穩心態,直接導致他在那位先生甚至貝爾摩德前只有被算計的份。

換句話說,沒經歷過社會毒打,不知道人心險惡。

新手培訓期間的卡沙夏簡直好騙得慘不忍睹……完全就是那種“誰對我好我就相信誰”的冤種思維。

比如說現在,灰髮青年就應該被忽悠瘸了,然後傻傻得把遺留下來的殺人經驗當成殺人天賦,從而順著那位先生的套路被帶到深溝裡。

可能要被狠狠坑幾次才會開始逐漸轉變,雖然他長記性長得也快,上次新手期川上濟大概只用了半年就完成了從冤種到屑貨的完美轉變。

黑歷史啊黑歷史……

川上濟自我安慰,新手期的卡沙夏犯蠢和我川上濟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是需要扮演一隻傻兮兮的卡沙夏而已,只是扮演,只是扮演,只是扮演……

看到卡沙夏一直沉默不語,那位先生繼續說道:“或者你需要我來證明這一點?”

…………

到最後卻變成了他向那位先生證明。

站在訓練臺上的川上濟面無表情地想,所以說新手期的卡沙夏果然好騙得一批,被連哄帶騙地拐回組織後一切就由不得他了。

不過無論是失憶的卡沙夏還是找回記憶的川上濟都不打算離開組織。前者可能是無處可去,至於後者……混得遊刃有餘的情況下,也沒必要離開。

“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攻擊中,我能從臺上下來。就有了和你商討離開組織這件事的資格?”卡沙夏輕聲問道。

這便是那位先生想到的忽悠瘸卡沙夏的方法,讓他和人打一架……

“沒錯,身為監護人,在一定程度上我能顧及你的想法;但身為組織BOSS,我不能對你網開一面。而且,在和我談條件前,你需要證明哪怕你脫離了組織,也有足夠的能力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