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完這一句後,琴酒重新看向黑麥威士忌,目光冷酷。他墨綠色的瞳孔和黑麥威士忌同色系的瞳孔對上。

“卡沙夏指認,蘇格蘭是清白的,而你才是臥底。”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卡沙夏當時襲擊他不僅僅是為了搶奪蘇格蘭這個功勞,還有為蘇格蘭辯護的成分。

而為蘇格蘭辯護的前提是……

蘇格蘭沒死。

黑麥陡然感覺背後發涼,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凍住。在天台上,他以為自己一定能救出蘇格蘭,為了取信他黑麥威士忌告訴了蘇格蘭自己的真實身份。

現在看來,卡沙夏沒有殺死蘇格蘭,如果蘇格蘭進了刑訊室,他黑麥威士忌很有可能暴露。

和內心活動相反,黑麥威士忌在琴酒的目光審視下毫不心虛,他甚至煞有興趣地問道:

“那卡沙夏有什麼證據?”

琴酒將一枚隨身碟放到橫陳在在兩人之間的桌上。

黑麥威士忌沒有伸手去拿,因為他知道這枚隨身碟不是給自己的。他看向站在琴酒身邊當背景板的伏特加,以及伏特加手上提著的電腦。

果然,琴酒叫了自己跟班的名字:

“伏特加,開啟給黑麥看看。”

這位身材魁梧的黑衣壯漢聽令而行,他開啟自己的電腦,放到桌上,又將隨身碟插入介面。

站著操縱電腦姿勢有點彆扭,琴酒滿臉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給伏特加留下一個能坐的位置。伏特加受寵若驚地坐下。

一分鐘不到,調好電腦的伏特加將螢幕倒轉,對準他:

世良真純拉著他喊哥哥,以及之後他離開給世良真純買票的錄影完整地呈現在黑麥威士忌面前。

“這個小鬼在離開車站後被一個犯罪組織帶走,同時曰本公安的條子清除了那個組織,並將這個小鬼嚴密保護起來。”

帶走世良真純的人應該是FBI,黑麥威士忌面上毫無波瀾,思緒卻高度運轉。

他妹妹應該已經被FBI從曰本公安那要過來,帶去A國了,沒有落到組織手上。

琴酒繼續說道:

“為了清除那個組織,公安的條子黑進了我們暗網,按照卡沙夏的說法,是你為了救那個小鬼,冒著風險協助公安,不惜……暴露自己潛伏得極好的臥底身份。”

黑麥威士忌擺在桌面上的左手手指動了動。

在世良真純被綁架的時候,他的確冒著極大的風險多次和FBI聯絡。

但他確信組織找臥底不是透過這個,不然琴酒懷疑的第一人選就不是蘇格蘭了。

“就因為在月臺上,那個小鬼糾纏我?”黑麥威士忌挑眉。

“卡沙夏聲稱那個小鬼是你的妹妹。那時候,他碰巧在月臺附近,親眼目睹這一切。”琴酒說道。

“是那個小鬼認錯人了。為了不影響任務,我不得不給她買了張票把她打發走。”

“認錯人?”

琴酒站了起來,伯萊塔直直對準黑麥威士忌腦門。

這位行動組一把手的聲音鋒利又輕柔,像是蛇在冷刀上爬行,鱗片摩擦著白刃:

“無論認沒認錯,你的處理方式都帶著股老鼠的味道。黑麥威士忌,你完全可以將計就計,用哥哥的身份帶走那個小鬼,然後殺掉。”

像這個年紀的小鬼黑麥威士忌也不是沒殺過,不存在下不去手的可能性。

若說黑麥這次善心大發碰巧放過那個小鬼倒沒什麼,問題是那個小鬼被公安帶走了,嚴密保護起來。

琴酒心惜極差,不只是因為卡沙夏指認他的人,更是因為被指認的黑麥威士忌看上去的確有問題。

至於為什麼他沒有針對蘇格蘭?

因為蘇格蘭已經進了審訊室,畢竟被卡沙夏帶了一年多,蘇格蘭很多習慣都被教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