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的景物往後飛掠。

蘇格蘭聽到了槍聲,來自於地面。發現他打算如何逃出生天的組織成員們徒勞地往天上開槍,但這無濟於事。

子彈夠不到蘇格蘭的高度。

但是很快,蘇格蘭就沒精力注意那些追捕他的人了。

手臂開始發酸,承擔了重量的鐵索危險地下墜,似乎離斷裂只有一步之遙。

耳邊是呼嘯的狂風,越過其他爛尾樓時,蘇格蘭的腳蹭上水泥頂部,這差點帶掉他的鞋。

腎上腺素在血脈裡鼓譟著唱歌,蘇格蘭感受不到腹部傷口的疼痛。高速下,他甚至看不清前方。

背後傳來劇烈的爆炸聲,那枚定時炸彈到時了,在空中的蘇格蘭也能感受到震動。

鐵索的盡頭似乎是一面牆,蘇格蘭眯起眼睛,終於看清了幾分。於是他預備性地曲起雙腿,蹬住牆壁,卸去衝力——

不太成功,身體的其他部分,比如說臉,還是和牆壁來了個親密接觸。

臉頰發疼,應該是擦傷了。

蘇格蘭笨拙地卸下絞索,他落回地面。雙腳重新支撐身體重量時有種血管掙裂的生痛,還沒等他恢復,神秘人的通訊再次打來。

“前行,左拐。你能看見一輛摩托車,鑰匙是安全屋內櫃子裡那串,別告訴我你沒拿。”

鑰匙自然是拿了的,蘇格蘭按照指示啟動摩托車。

一切準備妥當後,他狂跳的心臟終於平靜了幾分,腹部的傷口後知後覺地冒出存在感來。

蘇格蘭知道,自己撤離時被組織成員看見了方向,也就是說,他現在並不安全,組織的人隨時都可能會過來,只是相比有定位器時少了些劣勢了。

蘇格蘭再次看向手機。

神秘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結束通話通訊,又傳來一份新的路線圖。路線蜿蜒著從邊緣到市中心,還標註了好幾個用於藏匿的安全屋。

看來川上濟準備的私人安全屋不止剛剛炸掉的那一個,蘇格蘭想。

按川上濟的謹慎程度應該不會有紕漏,但在琴酒的地毯式搜尋下,被發現的可能性,還是……

蘇格蘭駛上大道。

熟悉的危機感再次襲來,蘇格蘭龍頭一歪,整個摩托車往左邊傾斜,幾乎貼住地面,險之又險地避開了一連串子彈。

他換了個方向,脫離狙擊手掌控的範圍。

組織的人把守住了每個車流量大的路口,但因為定位器被拿了出來,他們還來不及形成有威脅度的包圍圈。

蘇格蘭本想利用定位器混淆組織的判斷,但神秘人在通訊裡說定位器脫離人體後就會失效,這個設想只能遺憾作罷。

蘇格蘭現在的路線和川上濟給的方向截然相反。

沒錯,他不準備按照對方給的路線撤離。

開往市中心其實是最好的選擇,藏匿在人群中能大大增加組織搜尋的難度,而且川上濟沿路留下的安全屋能幫助他改頭換面。

但是,最重要的是……

他藉助川上濟的力量越多,後者就越有被牽連的風險,川上濟已經給予他足夠多的幫助了。

除此之外,混進人群裡,必然有很多普通人受到牽連,從而喪生……

蘇格蘭決定往人煙稀少的地方開。

加快摩托車的速度,蘇格蘭忽然回想起他和川上濟第一次出國任務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