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全不對勁呢,川上濟想。

世上之物總有相通之處,包括犯罪。

川上濟在酒廠這麼多年沒處理或主導這種型別的任務,但憑著情景模擬也能大致想象出該怎麼對付不聽話的獵物。

在不損害獵物的情況下毒打,殺雞嚇猴,將反抗者的慘狀展示給其他獵物看,而不僅僅是被人拎著走和不痛不癢的監管。

那個風衣男把川上濟拖到三樓的一個房間,反鎖上門。

他放開川上濟,好像絲毫不擔心他的反抗。

“挺有本事啊。”風衣男扯出冷峭的諷笑。

川上濟謹慎地後退,貼到房間的牆上。他眯起眼打量眼前的人:

左撇子,身高一米八五以上,頭髮較長半遮著眼睛,槍法不錯,受過專業訓練,身體素質極佳——

專業,且正規的,訓練。

嘖,感覺遇到同行了呢。

偽裝者,就不知道是哪邊的,警方或是他們這邊,川上濟更傾向於前者。

龐大的資訊從川上濟腦海裡流過,他在分析貝爾摩德對此知不知情,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長期任務”“組織沒有要求必須有進展”,這是貝爾摩德把他忽悠進這個任務的說辭——那個女人的鬼話標點符號都不可信。

若警方早就摻和進來的話又多了一個變數,或者說......可利用的物件。

也說不定是同夥。川上濟想起那個流動安全屋中的痕跡,身高一米八五上下,左撇子,兩條資訊都對上了。

當然,這只是沒有根據的聯想。

“逃跑,順把電線給切了,光這兩條就能讓那群蠢貨把你打死。”

風衣男沒在意川上濟的躲避,他點上煙:“而我討厭蠢貨間的自相殘殺。”

“我已經報警了。”川上濟冷聲說。

“條子不會管這些。”風衣男低笑,神情有幾分倦怠。

官匪勾結?爛俗的套路,爛俗,且有效。這也是川上濟想驗證的東西之一。

進一步警察沒來能證明川上濟的猜測;退一步警察來了,他們肯定會向別的據點撤離,這樣也能加快任務進度。

這個組織能苟延殘喘這麼久背後肯定有什麼勢力支援。

“你在撒謊!”川上濟像普通的十四歲男孩一樣出言反駁,“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會管?”

風衣男對他的試探無動於衷,他語氣滴水不漏地說:“按照事情發展,我應該把你揍到無行動能力。”

銀光在風衣男指間流轉,那是一把小獵刀,他刻意把刀在川上濟的眼前晃來晃去。

“但今天我想省點事,所以希望你能當個識相的蠢貨。”風衣男慢條斯理地補充道。

川上濟露出一副被嚇住的神情。

那個男人達到了目的,低下頭,開始用那把銀閃閃的獵刀剔自己指甲。

川上濟觀察著對方的反應,站了一會兒感覺有點腿痠,乾脆把兩腿一盤坐在地上,兩人都不再言語。

他感覺自己表現出的態度與一名可憐無辜的十四歲被拐少年相比有些ooc了,但他自忖目前這個身份沒有留下什麼破綻。

川上濟採用的是短效易容:也就是不戴人皮面具,而是用化妝品對五官與膚色進行調整,再塗上特殊化學物質固定。

這種易容持續時間短,易容效果有限,但和人皮面具相比有一個好處: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