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誌上沒有標註真實姓名呢,既然是佚名,這個人會是誰呢?”

川上濟自言自語道,

“唔,既然收了錢,瘋帽匠應該已經查好了吧。”

和川上濟所想的一樣,情報是一份雜誌,那種很常見的文青期刊,印著些抒情的散文和短篇。報社為了維持生存,用了雜誌三分之一的篇幅刊登廣告。

這種情報並不難獲得,只是相當偏門,除非是經驗豐富的有心者,其他人很難找到。

吸引川上濟的那篇文章很簡單:

它簡述了一位不小心被誤診為血液病的倒黴病人於萬念俱灰之際的所思所想。

在拜訪老朋友後,這位病人鼓起勇氣,換了家醫院檢查,然後發現是虛驚一場。

為什麼會配上那張有著疑似幼年川上濟的圖呢?文章的作者在描述自己心情的時候寫了這樣一段話:

“……我知道,我已經半隻腳踏進墳墓,我彷佛徘迴在生者與死者的交界之處,我站在醫院裡。病癒和未病癒的人們來來往往——他們只是頭疼,牙痛,發熱的小病,離那個幽冥世界還很遠——但我覺得一切都散發著森然鬼氣……”

嘖,文筆不錯。

川上濟在心裡評價,森然鬼氣配上他的照片還挺有說服力。一下子就把文章的氛圍拉起來了。

雖然文章標註的是佚名,但瘋帽匠已貼心地查到了作者,名為池田正隆,曾是白鳩製藥的員工,按時間一算應該和那時候的宮野夫婦是同事。

“所以照片裡的地方,是宮野夫婦開的小診所了?”

川上濟推理道,

“白鳩製藥倒閉後,這對夫婦應該是回到了老家開診所。

池田正隆是在拜訪老朋友後再次去醫院檢查,發現虛驚一場。雖然沒證據,但是可以大膽聯想一下,池田的老朋友就是宮野夫婦……”

飯糰看書

但是這點訊息還不足以被瘋帽匠認定為重要情報。

當初和宮野夫婦一起任職白鳩製藥的職員不少,算上保安、清潔工等閒雜人員只會更多,池田正隆除了被誤診外有什麼特殊的?

想到這裡,川上濟翻閱資料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和瘋帽匠認識了有幾年,但是沒有見過面。除非瘋帽匠對川上濟有其他渠道的瞭解,他不可能知道那張照片對他的意義。

把心裡的想法放置一邊,川上濟又點開資料夾裡的另一張圖片。

那是一系列檢驗單,順著時間看過去,他發現了不對勁。

“誤診?看來不是誤診,而是痊癒。”

在那篇記錄劫後餘生的散文裡,池田正隆描述自己只去醫院裡進行過兩次檢查,而這一系列檢查單和他說的完全不符。

根據檢查單,他幾乎是每隔一週就要檢查一次。

“至少有三家權威醫院的檢查顯示池田患有慢性顆粒白血病,症狀明顯,被誤診的機率幾乎為零。”

川上濟自言自語,

“最後三次都是在私人醫院檢查,而檢查結果顯示他沒有任何問題。”

期間池田正隆的行動軌跡有什麼特殊之處?他拜訪了他的老朋友。

而他的老朋友很可能是宮野夫婦。

“所以酒廠的藥劑就那麼厲害嗎?這可是快二十年前啊……”

川上濟有些鬱悶,不禁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攀比心理。

如果是他,能不能弄出治療白血病的藥劑還是未知數。雖然現在在行動組打工,川上濟對自己的科研水平還是有信心的。

至於當初為什麼沒對雪莉產生這種攀比感……

一是川上濟踏進研究領域滿打滿算頂多兩年,不像雪莉一樣被組織傾盡資源培養;而是因為aptx4869這東西,川上濟琢磨了一陣覺得他也能接手,但返老還童之類的太扯澹了,沒必要跳這個坑。

年齡差距完全可以用入行早晚來解釋,除非雪莉真能完善aptx系列,川上濟自持他們的水平半斤八兩。

而且雪莉也挺可愛的,欺負起來很好玩……

超憶症確保這些資料完完整整地印在川上濟的腦子裡,於是他毫無負擔地將情報徹底銷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