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川上濟不得不微調自己的計劃,中途去上了個廁所。

好在,大體上沒紕漏。

…………

“好險……”

松田陣平想道,他正像只壁虎般扒在牆上,準備從窗戶裡入侵綁匪的據點。

他並不知道,這條路線,在昨天被另一個人選擇過,並來回爬了好幾遍。

因為錯估了水管的堅實程度,松田陣平剛剛差點一個手滑摔下去。他知道自己的同伴們正在樓道里蓄勢待發。

援救人質和拆彈不一樣,炸彈是死的,人是活的,因此前者需要考慮更多變數,需要更加小心。

松田陣平喘息著,腳踩著下一層窗戶的邊緣,用手扒住斜上方的空調外機。因為身高原因他不得不半曲折腿。他抓著的支架很光滑,松田陣平下意識地往上移手,摸了一手鐵鏽,紮在皮肉上有著極細微的刺痛。

為什麼支架有一段沒鐵鏽?這個問題沒功夫琢磨。松田陣平在腦海裡模擬著接下來的舉動:

收到同伴們的資訊後,他需要一個引體向上翻上窗臺。有窗簾遮擋著,還是晚上,應該不會被注意到。然後,他會用攜帶的特質酸腐蝕窗道,使窗戶鬆動。

他的同伴則是從正面突圍,如果綁匪們沒在第一波閃光彈和催淚彈的襲擊裡潰敗,就是他登場的時候。

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松田陣平發現了不對勁,他順著空調外機的縫隙往外望去,雖然光線很暗,但他還是看見了飄動的窗簾。

窗簾是在房間內部的,這麼說,窗戶是開的?

這不對勁。

松田陣平把鬆開右手,在口袋裡盲打了一份簡訊發給同僚。然後受到了回信,行動提前。他輕輕吁了一口氣,勐地翻上窗臺。

窗戶果然是開的。

松田陣平聽到了踹門聲,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地,他迅速翻進窗戶,拔出手槍,然後和前門衝進來的同僚們面面相覷。

房間空空蕩蕩,綁匪不在這裡。

屋子裡有血腥味和細微的腐臭,藉助手電筒的燈光,他們看見了綁在凳子上,靠在角落裡的屍體,和躺在地上,失去意識的水無憐奈。

“他們已經跑了?”白鳥人三郎發出模湖的詢問。

就在這時,安靜的房間裡突然有了極細微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的插銷彈開。很熟悉,松田陣平無數次聽過這個聲音——

“有炸彈!撤離!”他大聲喊道。

所有人推推搡搡地往外撤,松田陣平按著窗沿,打算翻出去。他感覺這一瞬失去了力氣。屍體,滿眼都是血肉模湖的屍體——其實是他想象出來的,那一次他什麼都沒看到,那一次炸彈跳秒沒有留下屍體——

那枚“炸彈”在空中爆開了,亮晶晶的紙屑和綵帶散落一地。房間裡甚至傳來凱旋的樂聲,就像遊戲打通關後殺死了最大的BOSS。

松田陣平喘息著,他這回是真的腿軟了,不得不整個人倚靠在牆壁上。劇烈的呼吸間,紙屑吃了滿嘴,一股劣質的塑膠味。

雖然米花町的炸彈多,但像那種跳秒後能炸穿一層樓的還是少見。做成禮花的就更少見了。

“該死的……”松田陣平低聲罵道。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大起大落之間,他們不禁鬆懈下來。因此,沒有人看見,七百碼開外的地方,有什麼在反光……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