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公安給出的側寫,千木良辰絕對不可能選這條路。

他自幼父母雙亡,還曾受過犯罪組織的迫害。童年的影響對一個人來說是重大的。至此之後,千木良辰的人生都是在和黑暗裡的魑魅魍魎奮鬥。

把這種奮鬥歸結於理想、信念過於淺薄,這種奮鬥是人生的支柱,乃至存在的理由。如果離開警察這個身份,千木良辰所剩無幾。

聽到這裡,千木良辰笑了起來,難以自持。

這很難稱之為笑,沒有任何能與愉悅掛鉤的地方,只能說是一種由人類發出來的聲音,一種宣洩。

笑了幾分鐘,千木良辰平靜下來。

“我想,你的承諾應該沒什麼用。這件事我需要和你的上司談。”

…………

千木良辰最終還是同意了公安的請求,加入他們。

他本人沒再對此表現出任何不當的情緒反應,在收到由警員轉交的那個黑色行李箱後,他選了一間辦公室,當天就復原了他曾經掛在牆上的情報表示圖。

《天阿降臨》

然後又是工作時間。

“千木良警官?我能進來嗎?”

在他佈置好地盤後約兩個小時,有人敲響了他的門。

“請進。”千木良辰抬頭。

那人推開門。

是那位把行李箱帶給他的警員,年齡不大,但舉止透著股老成的味道。

對方十分自來熟地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

“你申請了出外勤對嗎,千木良警官?”

“沒錯。”千木良辰將手中的資料合攏,“之前放任那些據點存在,是為了不打草驚蛇,現在沒這個必要了,那些據點不應該留著。”

“唔,那個,我們商量一下行嗎?”那名警員雙手合十,問道。

“商量什麼,我的請求被駁回了?”

“也不是。”

警員拿出他的警察手冊,千木良辰看見了姓名:“天羽澤”。

“那些你曾調查到的據點,我們的人已繼續跟進了,只是……嗯,按流程衣冠冢還沒立呢,不適合露面。”

“也就是說還是駁回了?”

“沒有,藤野先生的意思是讓你負責指揮。”

“我之前只出過外勤。”千木良辰瞅了天羽澤一眼。

“凡是都有第一次。”

“我拒絕。”

“呃,這麼幹脆的嗎?”天羽澤訕訕一笑。

“不是違抗命令。指揮這件事本身就很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