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川上濟看著手上的防毒面罩,他忽然有種衝動,追上千木良辰把這玩意兒還回去。

拿人家手軟,川上濟更喜歡純粹的利益關係,接受這份好意就像欠了筆債似的。

但是,像他這種壞人……欠債不還應該很合理吧。

理智告訴川上濟,在如今情況下, 三樓最安全,千木良辰又有警方的人接應,脫險肯定沒問題。

川上濟檢查了一番防毒面罩,沒有竊聽器、定位器之類的附贈品。

於是,他摘下自己的口罩,換上。

從“附贈品”上來說, 川上濟可是按竊聽器和定位器的老手,特別是在臨時隊友不怎麼好相處的時候。

就像波本,現在他身上就有一枚川上濟隨手粘上去的定位器。

不是蘇格蘭那種植入體內的特質版,較為顯眼,但也沒被波本發現。

川上濟之前在通訊裡給波本的吩咐是偵察警方動向——如果他們來了的話。

至於對方聽沒聽無所謂,反正川上濟只想確認自由落體後波本死沒死。

他坑人很剋制的,以最小的傷亡達成目的,弄死弄殘了是失格。除此之外,川上濟需要一個自己任務失敗的證人。

想到這裡,川上濟點開軟體,檢視定位器的位置。

軟體上的地圖還沒詳細到能把炸藥廠內部標出來,從那枚安靜的小紅點上,川上濟只能看出波本在炸彈廠內,和川上濟之間的直線距離不超過500米。

不超過500米,說明波本肯定沒在一樓待著。

所以波本果真不聽話呢。

按照他的安排,留在一樓或者直接離開不好嗎?雙方都能省很多事。

川上濟嘗試聯絡波本,第一個電話波本沒接。於是川上濟開始打第二次、第三次,等了近兩分鐘,第三次接通了。

“波本,你現在在哪?”

波本沒回答, 川上濟能聽到窸窸簌簌的雜音, 碎石塊碰撞摩擦,然後是顫抖的呼吸聲。

“波本?”川上濟又喊了一聲。

“我被東西壓住了。”

被東西壓住了?

川上濟回顧了一下,電梯處離生產區較遠,為了保證“證人”沒性命之憂,按他的計劃,爆炸根本不會波及到電梯那一塊。

沒錯,電梯的升降鉸鏈是川上濟開槍打斷的。槍聲被完美掩蓋,爆炸發生時沒有人會注意到。

“說說你的具體位置。”

“我在樓梯處,一樓。”波本的聲音聽上去很虛弱,“上樓時樓梯突然坍塌了。”

樓梯坍塌。估計是等爆炸結束後,波本跑上來找他,然後被坑了。

川上濟禮貌性的譴責了自己兩秒:

明知道波本這傢伙肯定不聽使喚,哪裡危險哪裡跑。搞事時卻沒考慮這個變數,失策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