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該!”

“對對,”川上濟連忙點頭,“我活該我活該。”

那名醫生被噎得無話可說,黑著臉換了瓶藥,給川上濟重新紮上點滴。在醫生沒看到的地方,川上濟悄咪咪地衝蘇格蘭對口型:

[糖給我留一袋唄。]

[不行。]蘇格蘭用唇語說,[遵循醫囑,傷好後再吃。]

“唉,白搭檔了這麼久。“川上濟搖頭晃腦地嘆息,“才幾句話的工夫就胳膊肘向外——”

“我有些後悔沒把你弄死在手術檯上了。”醫生接過話頭。

“我錯了。”川上濟老實下來。

其實川上濟傷口癒合得比普通人快很多,再加上組織醫療部那些強悍的藥劑,所以沒必要那麼小心。

而且,以他的身份,在處理完F國分部這些爛攤子前不可能休息下來。

看來是要辜負醫生的好意了呢。

醫生把川上濟安置好就急匆匆地離開,離開前還叮囑一番蘇格蘭,把這撒手沒的玩意給看住了。

川上濟拒絕了蘇格蘭的幫助,自己從果籃裡扒拉出了一個橘子,用他唯一能動的那隻手剝了起來。

“吃橘子時不要把白筋挑出來。”蘇格蘭從果籃裡拿出一個蘋果開始削,“小孩子都沒你這麼挑食。”

“唔,雖然是好意,但別對我的生活習慣指指點點的。”川上濟把挑下來的白筋掃下床,“還有,蘋果我不吃,你自己解決。”

“為什麼?”

“因為我挑食。”川上濟回答得理直氣壯,“當然,如果把檸檬糖給我的話,也許能考慮一下……”

“那算了。”

蘇格蘭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和傷患計較,不要計較,不要計較……該死,搞得像是他求著他吃似的,如果零敢這樣,他已經一巴掌上去了。

“嘖,看你這表情是想揍我。”川上濟往被窩裡縮了縮。

“你還知道啊。”蘇格蘭咬了口蘋果。

川上濟笑了笑,逗弄了一會兒蘇格蘭,從審訊室裡帶出的鬱氣消了大半。

“此次任務有什麼心得?”

“不得不往同伴身上打一槍。”蘇格蘭的動作頓了頓,“能有什麼心得?”

雖然為打傷川上濟而愧疚,蘇格蘭還是暗自鬆了口氣。

他不知道,如果要狙擊的物件不是川上濟,而是其他組織的臥底——那些真正和他一起潛行於黑暗中的同伴,他的感覺會如何。

針對ICPO據點的襲擊,蘇格蘭其實沒怎麼參加。他只是在現場附近偵察,然後接下來的時間全程在照顧受傷的卡沙夏。

回組織基地後,蘇格蘭也在為自己的搭檔跑上跑下,基本上沒時間回想那個血腥味十足的夜晚。

“眼光別太狹隘啊。”川上濟解釋道,“傷口是可以癒合的,從這種角度上來看,身體是一種可再生資源——如果妥善使用的話。”

“……聽上去很變態。”

其實還好,川上濟想,再猙獰的傷口都會癒合,只要不留下後遺症,傷害只會讓身體更加強大。

相比起來,為了減肥幾天不吃飯,一個星期暴瘦十斤……那才叫變態。

“哪裡變態了呢。”川上濟聳聳肩,“我們,不就是一群生活在黑暗裡的變態人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