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向酒店側面的監控死角走去,波本早已等在那裡。

遠處,燈光亮起,接替了最後一抹消逝的暮色。警笛聲頑強地從百種喧囂中掙脫出來,逐漸向酒店靠近。

酒店門口來往的人流更多是在抱怨被命案耽誤時間,少之又少的人會在乎是否有誰的生命逝去。

是組織乾的嗎?金髮深膚的男人不經意地抬起頭,用目光詢問蘇格蘭。

不是。蘇格蘭輕輕搖頭。

同一組織不同部門的臥底私下接頭是大忌。但能勝任臥底這行工作的人又不大會墨守成規。

特別是把巧遇發展成即興接頭的這兩位。

在發覺卡沙夏可能是想支開他後,蘇格蘭就開始懷疑那個以神秘著稱的千面魔女是否真的派人來了——卡沙夏很有可能是在忽悠他。

卡沙夏並沒有帶他去組織米花町的核心據點;也沒有讓他在任務開始前認識卡爾瓦多斯;喜歡拉著他聊天卻基本沒透露什麼組織的資訊。

蘇格蘭隱約感覺到,卡沙夏不想讓他隨便接觸其他組織成員。因此不大可能會讓他單獨與貝爾摩德的人見面。

等了約莫十分鐘,酒店把所有滯留的遊客放了出來。蘇格蘭順著人流走出酒店。

沒想到還真見到了一個熟人,波本。

難道他誤會川上濟了,那傢伙沒忽悠他?

波本一身西裝,拎著黑色的公文包。打理妥當的淺金色頭髮服帖地落在臉測。他一副急匆匆的樣子向酒店裡快步走去。

他同樣也看見了蘇格蘭,腳步難以察覺地頓了頓。

雖然為了更貼近“宮川知光”,蘇格蘭進行了精心的偽裝,但身為最熟悉蘇格蘭的幼馴染,波本還是認出了他。

你怎麼也在這裡?!兩人在彼此眼中看見了如初一轍的震驚。

好的,破案了。卡沙夏大機率還是在忽悠他。

波本步伐不止,如一名普通的,四處奔波的社畜。兩人擦肩而過。蘇格蘭聽到了後者的耳語:“等我”。

於是就有了這次接頭。

在接近波本前,蘇格蘭給自己做了詳細的檢查,沒有竊聽器,定位器,針孔攝像頭之類的東西。

他知道波本在示意他過來前也做過同樣的事情,他也十分信任波本的能力。

但是零這樣......還是太冒險了。蘇格蘭想到。

“怎麼樣?”蘇格蘭輕聲問。

“還挺好的,你呢?”波本以同樣輕的聲音回答。

“也還行。”

沒想到接頭的第一回合交流的都是廢話。兩人面面相覷。其實他們也就分開了一個多星期,完全沒有寒暄的必要。

蘇格蘭輕咳一聲,直接進入正題:“卡沙夏說貝爾摩德會派人過來,沒想到會是你。”

等等,景,你這劇本怎麼回事?波本有些懵逼,但他還是聲音沉穩地說道:“這樣嗎?”

假的,卡沙夏以這個說辭忽悠我,正好可以利用。蘇格蘭無聲地回答。

波本還是沒完全摸準情況,但他相信蘇格蘭的佈局,於是從口袋中掏出紙和筆。

紙上交流。

“我向貝爾摩德確認一下。”波本說。

[卡沙夏很危險,他手上沾著數名臥底的血。]波本在本子上寫到,[你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