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痙攣,汗如雨下,血腥味充斥著口腔。夢境猶如一隻猙獰的巨獸用獠牙撕扯他。

蘇格蘭想吐,過了幾秒鐘他才意識到,應該是自己無意識中咬破了嘴唇。

無數個輾轉反側的夜晚裡他一次次沉淪於這樣的噩夢。

一,二,一,二……呼氣,吸氣......放鬆,放鬆......

過快的呼吸讓蘇格蘭眼前發黑,他緩緩調整,公安的臥底訓練課程裡包括這些。

他想起天台,想起鮮血染紅的地面,波本燒得不成樣子的後背,卡沙夏純黑色的眼眸看著他,彷彿能吞噬靈魂的黑洞。

還有樂器,吉他與貝斯,血粘在琴絃上只會彈出骯髒的音樂。

蘇格蘭為之前他感受到的放鬆,甚至少許欣悅而羞愧。

而在羞愧之中還有一種扭曲的成就感——他找到了永不鬆懈的辦法。

牢記這一點就夠了:

他所處之處,放眼望去皆為深淵。

凌晨一點整。

川上濟睡不著,或許是進行了現場偵察後攝入了大量資訊的原因。他的大腦正處於高度興奮狀態,不停地向他傳遞一條資訊:

睡你那個啥起來嗨。

川上濟從善如流地起床。

多了位舍友,川上濟自然不能以擾民的方式嗨。他躡手躡腳地溜到客廳,開啟電視,隨便挑了了一部電影看。

凌晨三點四十七分。

川上濟感覺到有人走進客廳。

這個安全屋只有兩人,根據列舉排除法另一個人只能是蘇格蘭。

川上濟回過頭。

蘇格蘭站在房間門口,察覺到電視的微光後看向他,神情晦暗不明。

頭髮凌亂,眼神呆滯,下嘴唇有創口,衣服上沾著汗漬。

看來他的新搭檔有些認床呢。

“做噩夢了,影君?”川上濟猜測。

蘇格蘭愣了一下,如夢初醒。

他打量了一下趴在沙發上打瞌睡的川上濟和電視螢幕。

穿著帶血白衣,長髮拖曳的女鬼鑽進鏡頭,把倒黴的主角嚇得哭爹喊娘屁滾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