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仔細審視,沒從川上濟臉上看出欺騙或敷衍他的神色。

“物色住處?你打算近期搬家嗎?”

“不是近期,我目前租的期限是三個月。那個打電話找我房東很不幸,他手上是一座發生過命案的凶宅,目前只有我一人有租房意向。”

“所以麼……”川上濟攤手,“他急我不急,可以留作備選方案。”

“你一個有兇殺案的便利店都嫌晦氣的傢伙,會去租凶宅?”初中生露出半月眼。

“這你就不知道了。世界上有一種東西,能篡改人格,扭曲心態乃至徹底顛覆一個人的行為準則。”川上濟故作深沉,“叫貧窮。”

……工藤新一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把沒錢說得這麼高階。

“我可以幫你留意一下租房資訊。”工藤新一說。

“謝謝。”川上濟也沒矯情,兩人交換了手機號。

他懷疑這才是小偵探的目的。當然,對方也的確真正想幫助他。

一行人來到警局,做完筆錄。

工藤新一還想黏在川上濟身邊,灰髮青年把他推到一邊。

“你的朋友還等著你呢。”川上濟提醒道,他指的是毛利蘭。

當工藤新一毫不猶豫地和他坐一輛車時,川上濟就已經發現少女有些不開心,現在更是出於爆發的邊緣。而沉迷推理的小朋友對此毫無察覺。

川上濟現在相信這兩人不是情侶了。見過情商低的沒見過情商這麼低的。

三言兩語糊弄走工藤新一,川上濟轉過身,向相反方向走去。

離開警視廳。在半路,川上濟遇到了菊池水琴。

女店員有些猶豫地衝著灰髮青年笑了笑。川上濟比菊池水琴晚走了6分鐘,他行走的速度並不快,理論上兩人不應該遇上。

菊池水琴在等他。川上濟意識到了這一點。

“是有什麼事嗎,菊池小姐?”灰髮青年柔聲問。

“川上先生......您是偵探對嗎?”菊池水琴不安地絞著雙手,“我......就是,我......”

女店員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終下定了決心:“川上先生,我想委託您。關於那隻斷手的事情。”

“所以為什麼不找警察呢?”

灰髮青年微側過頭,浮光在他臉上打下一半陰影。

他的笑容仍是溫順的,只是彷彿有什麼東西從陰影裡掠過。

菊池水琴瞥見了那個東西龐大的影子,但內心的急切讓她忽略了它。

或許,今天是她得到安寧的唯一機會。

“有些——有一些東西,我不方便和警察說。”女店員連忙解釋,“一些十分隱私的事情,如果透露出去,會給我造成極大的困擾。”

川上濟保持了沉默。

他有些憐憫地看著對方,直至後者因緊張咬破嘴唇,直至她屏住呼吸,被寂靜的利爪攫住肺部。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不是什麼偵探呢,充其量是隻個拙劣的高談闊論者。我那淺薄的推理素養甚至和那個小朋友差不多。不過——”

川上濟戲劇性地停頓,峰會路轉:“如果小姐不嫌棄,我當然願意接受委託。我相信菊池小姐肯定會付委託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