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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上濟被貝爾摩德半路放生。

他眼睜睜地看著對方一踩油門絕塵而去,順帶糊了他一臉汽車尾氣。他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然後想起來上一個這麼對他的是琴酒。

該說不愧這兩人之間不清不楚地有一腿嗎,連用完就丟這一點都這麼相似。

川上濟聳聳肩,把手往褲子口袋裡一插,順著馬路往有人煙的地方走,路上刻意假摔了一跤,弄髒衣服,使自己的形象平添幾分狼狽。

他依舊穿著那身不良混混的衣服,這使他看上去像個賭氣離家出走的少年。

這也是川上濟給自己臨時編的人設。

貝爾摩德自己去潛那個組織了,雖然他們關係不錯,那個出了名獨來獨往的神秘主義者在真正執行潛入任務時也不會帶他玩。

不過來都來了,直接回去多沒意思。

於是川上濟讓貝爾摩德給自己弄了副易容,他打算用另一種方式潛入那個組織看看———被他們主動請進去。

那個組織的主要目標是孩子,他目前偽裝的年齡也在範圍內。

一名離家出走,半夜在沒監控的小巷子裡,在一個人口販賣組織的眼皮子底下晃悠的小朋友,應該很容易中招的吧……

其實按照估算成功率不超過15%,如果今晚沒有等到目標川上濟就回去。

川上濟在腦海裡描繪出最近幾條街區的地圖,篩選出幾個絕佳的拐賣地點。

他漫無目的地遊蕩,路過某個倒黴路人時順了半包煙,又從另一個倒黴路人身上順了點錢。

沒什麼用,他更希望能有個打火機,去便利店買的話會露臉,給衝自己下手的罪犯增加風險。於是川上濟在人群中耐心尋找目標,成功從第三個倒黴路人那裡順到打火機。

川上濟不抽菸,但總要有些道具才能來一次即興演出。

街上的人逐漸少了,他走到立交橋底下,坐在花壇邊。

身後就是橋下的陰影,兩個髒兮兮的垃圾桶擺在橋體支柱邊。冷颼颼的穿堂風中夾雜著東西腐爛的臭味。

川上濟的到來驚動了在桶底覓食的小動物,應該是老鼠。

少年看見兩道灰色的影子貼著柱壁遁入黑暗,無力地笑了笑,慢吞吞地從褲子口袋底部摳出煙。

較為廉價的BLACK DEMON,川上濟不熟練地按著打火機,火在第五次終於冒出來。

他點燃煙,猛地抽了一口,然後弓起身子連咳帶喘。

少年蜷縮起來,把臉埋進膝蓋,身體顫抖。

飛馳的車濺起灰塵,只有零星幾個路人走過,看見不良混混打扮的川上濟加快腳步離開,帶著種漠不關心的嫌惡。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川上濟十分感謝路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冷漠,這會讓他的計劃更為順利。

而且無論有沒有觀眾都不會影響川上濟自娛自樂地飆戲。

大概過了四五個小時,川上濟聽到車輪與地面的摩擦聲,有車在他身邊停下來。

川上濟迷迷糊糊抬起頭,有人用毛巾捂他的口鼻,他聞到乙醚特殊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