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井隆志的心理防線脆弱得難以想象。

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竹筒倒豆子一樣訴說自己的無辜,彷彿他十二年前投資孤兒院進行黑錢洗白,人口販賣,順便滿足自己的骯髒慾望是有人逼他似的。

被中井隆志殘忍折磨並拋屍的那個女孩的確死了,但是她有一個同卵雙胞胎妹妹。

她們的母親把她們遺棄時,在襁褓上草草寫了個“深谷陽子”,只有一個名字。姐姐妹妹被送到不同的孤兒院。

於是兩人都叫深谷陽子。川上濟藉助陽子妹妹的身份,讓姐姐的怨魂重臨世間。

川上濟一邊從中井隆志產生的噪音中過濾有效資訊,一邊回想組織目前已掌握的情報。

十二年前,中井隆志是一位家中小有資產的富二代。他父親開的中井株式會社在做對外貿易生意,在一眾同類公司裡不上不下。

中井年輕時吃喝嫖賭五毒俱全,卻也沒膽子幹些真正與違法亂紀的事———不,不是沒膽子,而是沒資格。

他沒有幹這些事的能力,因為沒有能力自然也沒有幹這些事的渠道。

“那個組織,是哪個組織?”川上濟反問道。

中井口中的組織自然不會是酒廠,不然他也不會來查這件事。

據他所知,那個組織一直在經營人口販賣,十二年前受到日本公安的重創,之後一直在暗處活動。

不知什麼原因酒廠在探究那個組織的底細。

這個任務是一個釣魚任務,組織鎖定了中井,但沒有明確證據,他和貝爾摩德合計設了個餌,沒想到中井如此輕易地咬鉤。

在川上濟的逼迫下,中井隆志開始顛三倒四的講述自己如何被那個組織豎為擋箭牌。

那時候,中井隆志的父親中井智浩突發心梗而死。

身為中井智浩的兒子,當時不學無術的中井隆志,在家族內部勢力的制衡下被不明不白地上臺。

“其實當時我在父親老部下的安排中按部就班下去,什麼事都不會有……”

可惜那時他一朝得勢,沒有經驗,又處於年輕氣盛的時候。

他想在商界大展拳腳。在一幫狐朋狗友的慫恿下,不顧父親舊部的勸阻進行了幾次高風險投資,賠得落花流水。

而在這時,他的狐朋狗友之一將一位商人引薦給他。

“然後你在對方的逼迫下一步步滑入深淵?”

中井隆志瘋狂點頭,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把自己摘得真乾淨啊。”川上濟感嘆道,“還是不老實呢。”

川上濟遇到過很多像中井隆志這種型別的人。

他們能力不大,慾望卻不小。道德水平很低,卻不敢去觸法律黴頭。落魄時安分守己唯唯諾諾,有幾分權勢則張揚跋扈不老實起來。

因為職業素養,川上濟一般不會對自己的任務物件產生鄙視,同情,憤怒之類的無用情緒。

除非忍不住。

“讓我把你血淚懺悔解讀一下:

“中井先生呢,一直十分渴望幹些刺激的事情,飆車,賭博,女人……慾壑難填,在一些引路人的帶領下,你自然會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