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語調裡滿是隻有兩人才能聽懂的惡趣味。

“謝謝克裡絲阿姨。”川上濟躲在深谷陽子的乖巧皮囊裡反擊道,偽音又細又輕,卻加重了“阿姨”這個詞。

貝爾摩德的笑容裡多了幾分咬牙切齒。

一旁的水無憐奈走上前引導川上濟下臺,她對這場沒有硝煙的鬥爭毫無察覺。

募捐儀式之後,是宴會。

對權貴而言,這才是參加此次募捐儀式的主要目的。

權財交換,人情往來,具在賓主盡歡中。

川上濟找了個僻靜之處,坐在半開放包間的長椅上貓著,繼續他的暗中觀察。

他發現安室透又穿著服務生的衣服混進了宴會中,有模有樣地端著裝滿香檳的托盤在人群中穿行,比常人深了好幾度的膚色格外醒目。

......這個新人還挺秀。

就按那端托盤的樣子,拿槍肯定格外穩。川上濟百無聊賴地想。

好的演員一舉一動都能把人設刻進靈魂中。在其他人看來就是與這紙醉金迷的宴會格格不入的少女託著下巴發呆。

漂亮又沒什麼生氣,猶如一支清麗又脆弱的花朵。

知道分寸的成年人自然不會上前搭訕,但小孩不一樣。

“姐姐你好!”

一位約莫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湊上來,她帶著大大的髮箍,茶色的短髮梳到耳後,露出心型的臉來,藍色的眼睛裡滿是善意。

“你好,我是深谷陽子,叫我陽子就可以了。”

川上濟自我介紹道。他在腦海裡將來賓名單與他們的基本資料過了一遍。這個女孩應該是鈴木財團的二千金,鈴木園子。

“我是鈴木園子。”小姑娘落落大方地介紹,“我聽了陽子姐姐在儀式上的發言,你真的太厲害了!”

“謝謝!”

川上濟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淡粉色的便籤紙,三折兩折就成了一隻千紙鶴,他遞給園子。

“謝謝陽子。”鈴木園子很給面子地收下,她摘下自己的手鍊作為回禮。

兩人迅速熟絡起來。園子對他在孤兒院的生活十分好奇。於是川上濟從自己讀過的文學作品與新聞報道中廣泛取材,一時也講得繪聲繪色。

“陽子姐姐的病還好嗎?”

他們聊了一會兒,川上濟咳嗽一聲,露出略為疲憊的樣子。園子見狀擔心地問。

“沒事的,只是心臟有些小問題。不過我確實需要休息了。”

園子有些不捨,但還是乖乖地與川上濟道別,她跑回自己的朋友身邊,把那隻千紙鶴給她看。

“小蘭,你覺得怎麼樣?”

“很漂亮,是你疊的嗎?”

鈴木園子的好朋友毛利蘭問,她外貌柔美,頭髮卻十分奇怪地支起一個尖角。

“不,是之前在儀式上發言的那位深谷陽子姐姐給我的。”

園子回過頭,正好看見送給他千紙鶴的深谷陽子離開,向門外的露天花園走去。

沒過多久,他們又看到離門不遠的一名年紀較大的男人放下手中的酒杯,也走向門外。

看上去……像是跟在深谷陽子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