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科幻電影一樣,川上濟工作的研究所在一個爛尾建築樓底下。

整棟樓與地下研究所的結構圖在川上濟腦海中呈現,他思索著用多少C4炸藥能把它炸得粉身碎骨,再加上多少C4炸藥能順便轟沒底下的研究所……

炸樓計劃規劃到一半時,耳畔傳來玻璃破碎的清脆響聲。

“琴酒,”川上濟忍不住了,“請問你帶來的人是半身偏癱的小兒麻痺症患者嗎?複製資料還能打碎東西?”

“閉嘴,老鼠。”

琴酒的槍頂在川上濟腦門上,一雙死魚眼陰沉地從帽簷與衣領的縫隙間向外窺視。

在川上濟看來,頗似吝嗇地只張開了一道縫隙的蚌殼。

川上濟強忍住沒有笑場。

“除非那位先生親自下令,你沒資格這麼稱呼我呢,琴酒。”川上濟笑容溫和,像是在和朋友聊天。

跟在琴酒身後的一位黑衣壯漢敬畏地縮起脖子。川上濟漫不經心地瞅了後者一眼,他站得有些累了,於是用腳勾過一邊的辦公椅坐下。

琴酒的手隨著他的動作向下移,散發的殺氣愈發凜冽。

川上濟,男,24歲,一名平平無奇的藥物研究員,代號卡沙夏(Cachaca。

一天前,他的副手竊取了研究所的重要研究資料,雖及時發現並處理,那份資料還是洩露給對方在組織內部的同夥。

在川上濟及時上報的半個小時後,組織成員琴酒,一個專門負責處置叛徒臥底的勞模應聲而來。

緊接著一把槍頂在了川上濟的腦門上,一群人狂風過境般衝入他的研究室進行搜查。

載有資料的隨身碟設有專門程式,不按規定方式開啟會傳送定位並給對接的電腦植入病毒。

不幸中的萬幸,目前可確定隨身碟未被開啟。結合資料失竊時間以及他副手的活動範圍判斷,接頭的同夥及隨身碟大機率仍在組織控制範圍內。

竊取機密這件事在企業競爭間履見不鮮。

可憐無辜的被迫害者大機率會受到處分,引咎辭職,最壞情況是進監獄吃牢飯。

但川上濟不一樣。

他所任職的是一家大型犯罪企業,底蘊深厚,全球聯鎖,行事低調但無法無天。

這家企業的觸角滲透各行各業,比起法律的制裁,它更熱衷於搞死背叛者全家殺人滅口,或著灌上水泥沉屍東京灣。

職業生涯滑鐵盧啊……川上濟感慨。

不過他是叛徒的嫌疑還八字沒一撇,就這樣被同僚用槍伺候真的好嗎?

又傳來玻璃破碎的響聲。

川上濟沉痛地閉上眼:“我才離開行動組一年啊,琴酒,你們的作風就變得如此狂野了嗎?資料失竊是我的責任,但我的研究成果是無辜的啊。你這樣東打碎一瓶西打碎一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