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請吧……本店打烊了。”店小二收起齊峻面前的酒碗,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齊峻一直看著老闆娘的背影消失在樓梯的轉角,這才點點頭有些晃悠地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

這時天色剛剛黑下來,街道上還有很多行人。看到一身酒氣的齊峻向他們走近,都不禁有些嫌惡地向兩側退避。

被冷風吹了一陣,齊峻感覺自己的酒意也去了不少。

他回味著和老闆娘之間的談話,敲打著腦袋整理著線索,努力地想理清所有的頭緒。

他最終猜測著得出一個結論來。

定安伯之子害得陳家姐妹家破人亡還不算完。這老闆娘與定安伯之間既有某種關聯,那便是擺明了把陳家姐妹推進自己的火坑,為的是看著她們在自己的地盤上日日夜夜被男人欺侮。

姑且不論這番猜測是否屬實,若這背後真有這樣的緣由,那這女人可稱得上是蛇蠍毒婦了。

想到那老闆娘留下的那句話,他不禁心頭一緊,看了眼身後的客棧,為陳家姐妹的命運而深深地擔憂。

多想無益,郡城的水實在是太深了。眼下他還有更要緊的事去做。

比起萍水相逢的陳家姐妹倆,他更擔心的是安羌的情況。

算上今日,他離開安羌來郡城已經三日了,也不知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對於她們,只能在處理完安羌的事之後再回來見機而救了。

雖然馮啟年已經趕回去了,可他心中的隱憂卻絲毫沒有因此而減少。

如果何文興與孟萬和決心一搏,這兩日的空期也足夠他們聯手掀起反撲的大浪來。

齊峻再也無心欣賞眼前繁華的城市夜景和煙火百態,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閉門謝客的醉春居,轉身向著郡尉府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一早,在向郡尉大人行過早禮之後,他便借了郡尉府的一匹馬急匆匆地出了南城門往安羌方向疾馳。

他自回來之後就沒見過馬三,想必是等他不住趕著馬車回縣卒二隊去了。此時也只能選擇騎馬的方式回去了,雖然不及馬車穩當舒適卻比馬車快了不少。

迎面而來的風灌進他的面紗,吹得他臉上火燒的痂痕痛癢難耐。齊峻強忍著臉上的不適合,不停德抽打著馬匹加快速度。

馬不停蹄地狂奔了一個時辰之後,他終於在前方道路的盡頭遠遠地看到了安羌的城廓。

隨著他越來越接近城牆,卻越發地感到不對勁。可到底是哪裡不對,他卻一時也說不上來。

齊峻到了城門之前,發現城門竟然緊閉,城牆上也看不到一個守城縣卒的身影。

他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按時辰算,此時城門應該早就開啟,入城出城之人來往不絕才是。

可此時日頭高照,城門非但緊閉不開就連素來守在城門前盤剝民財的縣卒也不見一個。

“有人嗎?快開啟城門!”齊峻勒馬而立,衝著城牆上的城樓大喊了一聲,卻遲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安羌縣似乎成了一座空城。眼前的種種跡象都在印證著他心中幾日以來的不安和隱憂。

就在這時,城牆之上終於出現了縣卒的身影。有一個縣卒似乎是聽到了齊峻發出的呼喊,懶懶地探出頭來向下看了一眼。

“我是縣卒營的齊峻,這是我的營符!快開城門放我進去!”齊峻見狀連忙衝他高舉著營符證明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