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下瞬間慘叫迭起血肉四濺,短短几分鐘內便積屍遍地血泥相融。

攻城的羌兵對此完全沒有任何心理防備,面對突然從頭頂砸來的石塊根本來不及疏散和躲避。

除了一些離的較遠還未及趕到城牆下的羌兵,其他人都被守軍的突襲打得傷亡慘重。

趁著城下的羌兵陷入混亂,齊峻緊接著一揮手命令縣卒弓箭手用箭雨回擊,射退了其後趕來的羌兵。

看著殘餘的羌兵倉惶地敗撤回濃霧中,城牆上的縣卒和村民們不禁爆發出一片勝利的歡呼。

齊峻看著城下堆積的殘屍和未死而抽搐哀嚎的羌兵,絲毫沒有感到輕鬆一些。

他知道這一小股羌兵只是負責試探和消耗守軍火力的炮灰。如果他們被之前羌兵的箭雨全部射殺,此時這些羌兵已經順利地登上城牆開啟城門迎接他們的大軍入城了。

羌兵軍陣之後的那塊坡地上,正捧著茶碗的博多和他的副將對剛才發生的這一幕還一無所知。

一名羌兵著急忙慌地向他們跑來,博多見狀輕笑一聲放下茶碗站起身。

“看來我們的勇士已經入城了。”博多得意地捋了捋他那花白的長鬚,看了一眼副將說道:“哈哈哈走吧,我們可以去安羌的縣衙喝茶了!”

“聽說安羌城的縣令是個貪得無厭的傢伙,想必那縣衙裡會有很多金銀財寶啊。”副將跟在博多身後,微微躬身笑著附和道。

“我對這些東西倒不感興趣,也不知抓到那個梁人沒有……”博多擺了擺手,微眯雙眼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奔到他面前的羌兵急切地搶言阻斷。

“將軍,不好了!我們先行攻城的百人隊幾乎全軍覆沒!”報信的羌兵喘著粗氣跪在地上,渾身顫慄著根本不敢抬頭去看博多的臉色,忐忑地等待著他的回令。

“你說什麼?!”博多懷疑自己聽錯了,驚愕地問道。

他身後的副將聽後也不禁瞪大雙眼愣了一下,隨後箭步上前把彎刀架在那名羌兵的脖子上驚問道:“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將……將軍息怒……”羌兵看著他頸邊的彎刀緊張地吞下一大口口水顫抖著說道:“梁人埋伏在城上,待我軍靠近時突然用石頭和弓箭襲擊……我們一時不慎沒有防備才……”

“一群沒用的東西!”副將聽後憤怒地一腳踹倒那名羌兵,轉身對博多說道:“將軍,請讓我帶領勇士們踏平此城殺光那些可惡的梁人!”

“這些梁人竟還敢頑抗……你趁著大霧未散,讓盾手在前掩護長槍兵在後跟進快速登城!破城之後吹號為令,我再領大軍入城。”攻城的失利終於讓博多意外之餘也提高了幾分重視,他思索著繼續說道:“梁人兵力嚴重不足,他們要麼重點防守一處要麼分散兵力。我再派兩支百人隊從東西兩側同時進攻,三面圍攻必克此城。記住,一定要活捉那梁人守將!”

“是!末將領命!”副將點點頭,對博多行了個軍禮後轉身消失在前方的霧氣中。

打退羌人的進攻後,所有縣卒和村民都鬆了一口氣,如同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般癱軟地靠著城牆席地而坐。

經過連續兩天的激戰,每個人的體力和精力都損耗極大,高度緊張的神經稍一放鬆,疲憊便如潮水般襲裹他們的全身。

“彪子,辛苦你去統計一下傷亡情況,讓大家都提高警惕。敵人會快就會發動總攻了!”齊峻閉著眼睛蹲坐在牆角,往口裡塞了一塊乾糧咀嚼著說道。

看著劉彪的背影隱於霧中,齊峻嚥下嘴裡的乾糧站起身,沿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往前走了十幾步,就看到一個滿身是血的縣卒虛弱地半躺在地上,另一個縣卒正在低頭給他喂水。

“大人……”喂水的縣卒抬頭看到齊峻,下意識的想要起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