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副將卻都愁眉不展,臉色深沉地低頭不語。帳篷內靜可落針,只有炭火燃燒發出細微的“噼啪”之聲。

“怎麼?都啞巴了嗎?”柯別見狀惱憤地一腳踹翻炭盆,站起身指著幾名副將怒問道。

“將軍,我倒是有個辦法,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一個副將被嚇得一個激靈,突然想到了什麼。

“有屁趕緊放!”柯別一聽連忙坐了下來,盯著那名副將斥道。

“梁人守備空虛,我們可以選派勇士趁夜潛入……”

“你接著說!”柯別一聽,似乎明白了副將的意思,為了印證自己心中的猜想便讓他繼續說下去。

“讓他們伺機救出番諾之後再開啟城門,來個裡應外合……”副將說著,有些得意地對柯別笑了笑。

“此計可行,不妨一試……你速派人去安排,等天黑就行動!”柯別握緊了拳頭捶在桌上,心中祈禱著行動計劃能順利實施。

入夜,雨勢減輕了不少。

稀落的雨水滴灑在羌兵的羊襖和彎刀上,也落在縣卒的盔巾和佩刀上。

劉奎運來了不少死囚製作的火藥,齊峻正在城樓裡用麻布小心地裝填著。

羌兵營寨中,柯別為十多名羌人勇士舉行了簡單的出征前獻祭儀式。

他親手宰殺了一隻白羊,把羊血倒在碗中分給這些羌人勇士,期望他們能順利完成任務。

羌人勇士們端起溫熱的羊血一飲而盡,又把剩餘的羊血塗抹在臉上。

在羌人的習俗中,這樣可以透過羊血把上天賜予的力量和勇氣融入自己的靈魂和骨血。

“白石庇佑!出發!”柯別站在這些羌人勇士們面前,沉聲命令道。

“白石庇佑!”羌人勇士們齊聲發出一陣怒吼,隨即趁著夜色離開營寨奔向安羌的城牆。

守城的縣卒經過一整天的激戰,早已疲憊不堪。

羌人的退卻又讓他們心頭的緊張鬆懈了不少,此時他們聽著稀疏的雨聲窩在城垛下都被無法抗拒的睏意支配著。

“叮咣!”

一個縣卒頭腦昏沉地抱著佩刀漸漸入睡,突然聽到身後的城牆上隱約傳來一聲奇怪的金屬碰撞石壁之聲。

他揉了揉眼睛,起身環顧四周,沒有從夜幕中察覺出任何異常來。

他只當自己聽錯了,重新靠著城垛蹲下身子,卻無意間在城牆上瞥到一抹金屬反射的微光。

這個縣卒使勁揉了揉眼睛再看,這才猛然意識到那金屬分明是用來攀登城牆的“飛虎爪”。

然而下一秒,他還不及發出告警的喊聲,就被一個順著鉤索攀上來的羌兵用手中的彎刀迅猛一割切斷了他的喉嚨。

縣卒軟軟地倒在城牆上的積水中,脖子上汩汩流淌的鮮血與地上的雨水匯成一片。

他驚懼的雙目中最後映出的是一張滿臉是血的猙獰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