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從土匪群中射來的一支羽箭插在孫久前方不遠處的泥土中,在火把的映照下箭羽輕微的抖動著像是在發出死亡的召喚。

孫久知道這是土匪的弓箭手在測量距離,等土匪們再靠前一些這樣的羽箭就會射在他和縣卒們的身上。

“把門板拆下來擋上!準備迎敵!”

隨著孫久一聲令下,望樓一層的門板被卸了下來橫在縣卒們的前方,早已填裝好弩箭的縣卒們藉著門板的掩護對逼近的土匪們射出復仇的弩箭。

走在前面的土匪應聲中箭倒地滾落深淵。之後的土匪見狀連忙趴下身子,露出一支支搭在弦上的羽箭。

“都趴下!”孫久知道縣卒們的弩箭射出之後土匪們要幹什麼,連忙示意縣卒們在門板後面躲好。

與此同時,從土匪群中也射出一波箭雨,門板瞬間被密密麻麻的羽箭扎滿了。

一個縣卒反應慢了一步沒來得及躲好,一時不慎右肩上中了一箭,手中的刀也吃痛掉落在地。

孫久心頭一緊,眼看著土匪們逼近,情急之下大喊一聲:“舉起門板給我衝,把他們都推下去!”

一個縣卒聞言立即扶著門板站起來怒吼一聲,用盡全力向前衝去。

土匪們顯然沒有意識到對手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前面的幾名土匪門板推著連連後退,慌亂間把身後的好幾名同夥都擠下了深淵。

這段山道本就狹窄只能容一人行走,前面的土匪雖然勉強站住了腳隔著門板與縣卒較力,但他身後的匪群中卻不時地有人像下餃子一樣地落盡深淵屍骨無存。

土匪弓箭手也試著射了幾箭,卻在前面擁擠的人頭阻擋和身後向前的推搡之間連連失誤,只有一箭射在了門板上。

“他孃的,這麼多人還幹不過一個小卒子嗎?”劈山豹站在路障上面,看到這個情況不禁也感到怒火中燒。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向來膽小怯戰的縣卒今日會表現出如此瘋狂的戰力和悍不畏死的決心。他試圖將這一切同那個書生聯絡起來,但他很快搖搖頭放棄了這個設想。

一個書生而已鑽了空子攻取了山寨,他怎麼可能讓這些縣卒變得如此悍勇呢?最終也只當是縣卒們臨死前的困獸猶鬥罷了。

土匪們一個個站穩腳步後,紛紛將手搭在前面土匪的肩膀上一齊向前使力,試圖把門板和其後的縣卒一起推倒。

“快!跟我一起上!”孫久見狀心知不妙,連忙喊了一聲扔下刀衝上去頂在那名縣卒的背後。就連那名肩膀受傷的縣卒,在其他縣卒都衝上去撐住孫久以後也用左肩頂在了同伴的背上。

夜色中狹窄的山道上,土匪和縣卒的角力遊戲正在激烈地開展。雙方都使足了力氣與對方抗爭,但結果卻是顯而易見的。

人數佔優的土匪硬是推著縣卒們慢慢後退,隨著土匪這邊又加強了力道,縣卒們後退的腳步也開始漸漸變得急促。

“先生啊!孫久也撐不久了,你那邊到底怎麼樣了……”孫久一邊向後退去,一邊在心中默默地祈求著。

眼看縣卒們即將被推回去,劈山豹的臉上也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

“回自己的家還得費這麼大功夫。又折了這麼多的弟兄,真他孃的晦氣。”劈山豹咒罵了一句,擼起袖子也準備上前助力一把給那些與縣卒們角力的土匪漲漲士氣。

就在這時,山道上一直緊閉著的吊門卻突然從裡面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