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癩子低著頭不敢直面劉奎的怒火,擰著脖頸受了這頓罵,擦了擦臉上的口水說道:“奎叔,我這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您省點力氣先去接人吧!”

劉奎知道多說無益,只好強忍怒氣跟著劉癩子往前走去。趙德海跟在後面,和劉癩子一前一後把劉奎夾在中間。

他忐忑地回頭望了一眼佛塔,緊了緊身上的包袱。

“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吧?”趙德海從劉奎身上敏銳地覺察出了一絲異樣,面帶疑色地問了句。

“當然!”劉奎被趙德海問的有些心虛,但還是強裝鎮定地說道:“要是他們有個三長兩短的,老子跟你們拼命!”

“人怎麼樣我不管,我只關心我的銀子!”趙德海說著突然猛的伸手去拽劉奎懷裡的包袱。

“你想幹什麼?!”劉奎沒料到這一手當即心中一驚,下意識地伸手去抓趙德海的手但卻遲了一秒。

他懷裡的包袱被對方拽開了一條縫隙,從這條縫隙中趙德海瞥見了裡面的石頭。

“幹什麼?讓你們把老子當猴耍嗎?”得知包袱裡裝的不是銀子,暴怒的趙德海感到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他抬腳踹在劉奎的腹部,饒是壯碩的劉奎也被這一腳踢得捂著腹部連連後退。包袱也隨之掉落在地,裡面的石頭散落開來滾得到處都是。

周圍經過的行人也紛紛駐足,好奇地議論著看向三人。

劉癩子低頭看著滿地的碎石徹底傻眼了,回過神來立馬轉身撥開擋在眼前的路人,不顧一切的撒腿奔逃。

他知道這次自己徹底完了,如果落在趙德海手裡他將會生不如死。

“你給老子站住!”趙德海嘶聲怒吼道。

劉癩子鑽進一條巷子,嚇得一縮腦袋又往前躥了幾步,顫抖著回頭小心地看了一眼,發現趙德海並沒有追過來才鬆了一口氣。

“呼……還好沒追過來……”劉癩子停下腳步,狼狽地一手扶牆大口喘著粗氣,另一隻手撫著胸口緩解著心臟的狂跳。

“呵……竟然是石頭……”劉癩子閉上眼睛靠著牆壁蹲坐下來,苦笑著嘆息道。

“要真是銀子,你能拿的心安嗎?”

劉癩子睜開眼,就看到一個書生立在面前,手持弩瞄準了他的腦袋。

齊峻一直在佛塔上監視著劉癩子和趙德海,看到劉奎被二人圍住,他就意識到情況有變果斷從佛塔上迅速奔了下來,潛藏在街角繼續觀察,看到劉癩子跑了立即一路尾隨著追了過來。

“齊……齊公子!”劉癩子瞪大了雙眼,緩緩地舉起了雙手。細密的冷汗從他的額頭鼻尖上滲出,褲襠裡也瞬間變得有些潮溼。

他知道此刻只要齊峻輕輕動一下手指,他這條爛命就得丟在這裡。

“族老他們在哪?”齊峻冷冷地問道,威脅性地晃了晃手裡的弩。

“我……我不知道啊!劉七把他們帶走了……”

齊峻冷著臉扣動扳機射出一支弩箭。箭頭“咻”的一聲擦著劉癩子的雲臉頰釘在他耳邊的土牆上。

“啊!啊!別殺我!殺人犯法!殺人犯法……”劉癩子被嚇得不輕,捂著腦袋涕淚俱下地喊道。

齊峻被他這副慫樣氣笑了,對著劉癩子的屁股狠揣了一腳:“你還知道什麼是犯法!再不說實話,就帶你去見官!”

“我說!我說!劉七讓我們去安修橋,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劉癩子臉色一變掙扎著爬起來討饒,對縣牢的恐懼頓時超過了齊峻手中的弩。

他知道齊峻不一定會殺了他,可如果被送進縣牢那種地方必定性命難保了。很多犯人雖然罪不至死,但確也經不起縣牢裡的重刑。

修安橋的橋頭邊,劉七拉低草帽遮住面部,謹慎地觀察著附近來往的人群。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