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劉七心中也有些悔意,要不是被姓趙的黑漢子逼要賭債他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轉念想到自己被劉奎當眾打罵的情景,他的臉色再次變得陰沉起來。

他原本並沒有想過要對族老和雲霏下手,但那晚被劉奎當著自己族親的面打罵卻讓他羞憤之下臨時起意,動起了透過綁票訛詐銀子來還債的心思,這樣既能平了賭債也能報復劉奎。

只是那劉奎能拿得出來這麼多銀子嗎?劉七心裡也在打鼓。

他知道無論如何東嶺村是回不去了,便盤算著倘若今日失策便投奔盤龍嶺當土匪。族老就罷了,而云霏做為他投山門的“禮物”再好不過。

那盤龍嶺大當家若見到雲霏這般水靈的姑娘,指不定會對他委以重任呢。劉七想到這,嘴角浮出一抹陰笑。

“我的表侄女,誰讓你爹不拿老子當回事呢!你就替你爹幫你七叔一把吧!”劉七盯著那間緊鎖的屋門心中暗道。

城門口,黑壯的漢子似乎已被磨光了所有的耐心。他啐了口唾沫罵了一句,一手捏住劉癩子的脖子,舉起拳頭就要砸下去。

劉癩子嚇得渾身顫抖,緊閉雙眼準備承受這一拳的怒氣,做好了被打掉幾顆牙的心理準備,心中反覆咒罵劉奎不拿錢來。

戍守城門的縣卒見狀抖了抖佩刀,警告地看了二人一眼。

黑壯的漢子這才想起縣衙及城門附近不得毆鬥的規定,只好悻悻地收了拳頭免了劉癩子的皮肉之苦。

“時辰到了,老子的錢呢?”他將劉劉癩子拽到一邊,沉聲喝問道。

“這……這……我也……”劉癩子苦著臉正欲申辯,扭頭向城外方向望了一眼頓時兩眼放光喊道:“趙爺你看!那不是來了嗎?”

趙爺順著劉癩子所指望去,果然看到一個漢子揹著包袱向城門走來。

“真是他嗎?”

“是他!他叫劉奎,是我們村族長的兒子,那包袱裡裝的肯定是銀子!”

“嗯!算你小子識相,走去西市口等他!”

趙爺滿意地笑了笑,拽著劉癩子轉身走進城中。

城門口戍守的縣卒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也不禁滿眼期許地看著走來的劉奎。

根據規定,所有進城財貨都要按照值百抽一來收稅,要是劉奎那包袱裡滿滿當當的都是銀子,城門口的這幾個縣卒可就撈大了。

除去從中上繳的一部分,貪墨的小銀子也夠他們喝幾頓花酒了。

“站住!包袱裡裝的什麼?快開啟!”其中一個縣卒立即跨步上前攔在劉奎面前,呼喝著要求開啟包袱查驗。

劉奎連連答應著,順從地取下背上的包袱放到地上,解開來露出裡面的東西。

幾個縣卒迫不及待地圍上去,看清包裡的東西時卻都傻眼了。

“石頭?你……你背一堆石頭進城幹什麼?”失落之餘,縣卒隊長語氣不善地質問道。

“官爺,縣裡什麼時候規定不能帶石頭入城了?”劉奎臉上堆著笑,衝幾個縣卒躬身行了個禮。

“這……這倒沒有……”縣卒隊長愣了一下,被劉奎的反問噎住了。

“各位官爺,我可以進城了嗎?”劉奎收拾好包袱問道。

縣卒隊長雖然感到不解卻沒有再阻攔,看都沒有再看劉奎一眼擺擺手催促他趕緊入城。

在劉奎入城之後,一個書生也揹著包袱走來了。縣卒隊長看了一眼書生破舊的長衫,心知那書生的包袱裡怕是也沒什麼值錢的財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