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東京藍調(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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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山電車,陰天綠色,綠色波浪式地往前延展,在窗外與綿綿不絕的細雨相連。
天邊和遠邊淺淺交融,電車從霧色的雨水中駛來,電車的一束橘色暖燈照亮鐵軌。
乘客希少,剛進站的乘客一邊收傘一邊抱怨,嘴裡哈出的熱氣,漂浮消散。鞋子溼潤,雨傘滴落。安靜中有微微嘈雜人聲,搖搖晃晃,讓人昏昏欲睡。
尖銳的,是列車值班咖啡壺的聲響。
還有收音機裡東京早報主持人的講話,那聲音很小,像是被窩裡有幾隻螞蟻叮在身上。
稻荷小香投入兩枚百円銀幣,買了一瓶經過機器加熱的可可,可可很熱,用來暖手非常合適。
她的雙手握住可可,一邊取暖,一邊像是祈禱似的,祈求今天也可以見到‘那個人"。
——是的,那個人。
稻荷小香是東京臺東區稻荷神社的女兒,家裡除了她還有一個妹妹,妹妹在讀小學,而她則是從今年起正式讀高一,她的學習成績不錯,繪畫也很有天賦,因此考入了東京藝術大學的附屬高中,被以往的同學們讚歎‘半隻腳邁入了東大藝術‘的門檻。
曾經的同學們包括稻荷小香的朋友們,除了表達對於她考入優秀高中的羨慕之外,更多的,則是擁有一個美好的幻想——如果能進入到東大藝術的本部的話,是不是就是有機會,再次見到曾經魂縈夢牽的那位國民級別的偶像。
是的,再次見到。
因為真的已經好久不見了。
自從三年前,隨著《奪子之戰》的第二季完美落幕,羽弦稚生的經紀公司召開媒體會議,宣稱羽弦稚生將暫時性的退出娛樂圈之後,羽弦稚生已經消失在大眾視野中整整三年,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如今在幹些什麼。
在日本娛樂圈的狗仔隊伍裡,羽弦稚生的名字幾乎如神話般的存在,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捕捉到關於他的訊息,他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又或者進入到了世上某處連風都透不進去的古堡,一絲關於他的聽聞都再也沒出現過世上。
因此,一些中二的媒體,甚至開始用‘神蹟"來形容關於羽弦稚生的新聞,只要是關於他的新聞,哪怕只是捕風捉影的小道訊息,當天的娛樂報紙也會立刻銷售一空。
就算只是對於過去的他的職業生涯評價,只要隨便配上幾張照片,也會有不少家庭主婦或者高中女生們來購買,而且銷量遠遠高於別的藝術報刊。
不僅是經濟影響,在過去自從羽弦稚生出道的那幾年來裡,羽弦稚生本身已經成為了一種娛樂圈的符號象徵。
至於他對娛樂圈的影響,儘管已經退圈三年,但時至今日依然影響力巨大,比如儘管沒有他作為隊長參賽,但東大藝術連續兩次獲得了星光大賞的冠軍,排名超越早稻田,終於成為了學院排行榜第一。
東京藝術大學,也成為了目前無數東京藝術少年少女們的夢想聖地。
當然,對於女孩們,除了東京藝術大學本身的排名影響力之外,每個人都對本校區還抱著一個美好的想象。
實際上,哪怕僅僅只是為了這個目的,而拼命去學習文化課,努力增進藝術能力的女生,在東京的富裕階級中也不在少數。
那就是,說不定能在東大藝術校區裡,再次見到已經幾乎成為傳說的羽弦稚生。
稻荷小香的心裡,也抱有這樣的目的,但少女的心思就像是六月初夏的細雨,霧氣濛濛,遮遮掩掩,無論是自己的家人還是妹妹,都不曾知曉,稻荷小香的心裡裝著一個人,而且整整喜歡他喜歡了三年。
所以,她的書包的夾層裡,一直都藏著一張已經發舊的海報,藏的很深,像是埋在心底那樣。
但是,最近,稻荷小香已經逐漸開始有目的,試圖讓自己漸漸地去忘記羽弦稚生。
年少美好的幻想,終究是美好的幻想,或許她也要認真現實,在現實裡,好好談一場戀愛了。
她有了新的喜歡的男生。
——那個人。
他現實,深刻,似乎帶著一切青春的美好。
或者說,她喜歡上的,不只是那個穿著黑色校服的剪影。
她還喜歡他的黑色帽簷,素白細長的手指,他白色垂線的耳機,以及他經常背在身後,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的包。
儘管只是見了一面,雖說連臉蛋都沒有看清,根本不知道對方長得是什麼樣子,但是她還是被那道瘦削的身影給吸引住了。
這個人,是上週才出現的。
以前,稻荷小香從來都沒有在這個車站見到過他。
那是上週六的凌晨六點,稻荷小香在睿山車站,準備如往常以前前去位於新宿區的畫室練習,然後就見到了那個讓自己一見鍾情的男生——撐著黑色的傘,渾身只有黑白兩種素雅的顏色,可在稻荷小香的眼裡,他的身上充滿著彩虹般的無窮想象力,是那麼美好的事物。
他斜挎著包,帽簷很低,戴著口罩,每次他都會在車站的自動售貨機裡買一瓶可可,上面印著東大藝術小提琴手黑木瞳的代言。別的可可他都不買,只買這個牌子,因此稻荷小香懷疑他是黑木瞳的粉絲,不過受到他的影響,稻荷小香也開始買這種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