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山鬼(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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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家隱藏暗面居多,而安山家則是在明面。
安山清姬的地位並不在她之下,無論是從美貌的角度,還是從權力的角度。
這讓她感覺了危險。
兩個人心知肚明地以姐姐和弟弟的方式相處,誰也不會揭破誰,要是天上再掉下個清姬妹妹橫插一腳,這種微妙的平衡便就會被徹底打破。
要麼坦白,要麼離開,她不會接受離開。
她會主動邁出坦白的那一步,可這一步牽連到的東西實在太多,整個源家的未來、黑木崎死前為她和青梅竹馬的皇所訂下的婚約,都是他面前巨大的磐石。
他可以選擇打破磐石,也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這世上最痛苦的事就是,選擇權並不在自己手裡。
“姐姐,趁著他們沒過來,我們先上船。”羽弦稚生笑道,“可以吃午飯了。”
等到了兩人上了花船裡的包廂,羽弦稚生又主動要求她抱抱。
這傢伙知道他自己的白髮形態帥慘了,仰著一張稚氣的小臉在她的懷裡撒嬌,蹭了又蹭,拱了又拱,黑木童只能是輕輕抱住他的身體,感受著溫暖。
她覺得自己對他有些過於縱容了,可一想他過去一個人在福利院如此孤單,又覺得這是自己應該做的。
過癮之後,羽弦稚生笑嘻嘻地走了出去,招呼著女孩們吃飯。
黑木童整理了下被他弄亂的華裳,也隨著走了出去。
午飯是作為主辦方的文學社送來的,每個學院的花船上都有,按照人員配置整齊。
船廂裡充溢著各色糕點的香味,茶水、豆飯、烤魚、花糕皆用紅黑色的木盒呈上,極為豐盛。
羽弦稚生一邊喝著青橘汁,夾著魚肉,與安山清姬聊天。
這一聊就停不下來了,少女的腦海裡裝著各種奇思妙想,經文哲理,說起話來喋喋不休,像是要一口氣把這輩子的話給講完。
羽弦稚生只能往她嘴裡塞了一個糯米糰子,堵住了她的小嘴。
安山清姬嗚嗚嗚咽下,急著開口,羽弦稚生又趕緊塞了一個,一直到這妙齡少女兩眼翻白,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
花船在水面上平穩行駛,穿過中之橋,前往中洲山下面的河岸路,那裡便是聽風奏曲的考場。
還未等到靠近,就已經能聽到,從山頂上飄下來鼕鼕冬的神樂大鼓聲,伴隨著法螺的號角聲迴響在秋日午後的光暈之中。
過了正午十二點,林間古寺敲響鐘鳴。
那寬宏的鐘聲驚起了林間的飛鳥在頭頂盤旋起舞。
“這是春秋戰國時期衛襄公打造的林鐘,是母親讓父親打造的彷製品。衛襄公殘暴無度,折殺百姓。母親打造此鍾,是想讓擔任文學社領袖的父親時刻警醒,免得他被壞人給矇蔽,心中生起不義之心。”安山清姬為羽弦稚生解釋道。
羽弦稚生點了點頭。
源和一龍對自己說過,文學社掌管著輿論王權,全日本大大小小的幫派都對文學社敬重有加,保持著社會上微妙的平衡。
這功勞離不開站在安山治背後的那個中國女人。
“你的母親呢?”羽弦稚生問道,“在哪裡?”
“今日是九月九日登高節呀,母親回孃家探望親人,中國杭州西湖,順便為我採購布料做衣服。”安山清姬回答道。
羽弦稚生這才想起來這個傳統節日,而自己則是獨在異鄉為異客,若不是她這麼一說,自己還真想不起來。
“她很愛你啊。”羽弦稚生笑言道。
“那是當然,我想要什麼,她都會給我,不過太貴的東西,她會讓我自己攢錢買,我家的衣裳,都是她為我做的。”
安山清姬原地旋轉一圈,裙裳翻飛,盈盈笑眸:“你看,很漂亮吧?”
“不過呢,我很討厭父親。”她的眸子闇然下來。
“為什麼?”
“母親一回家,他就不讓我與任何人接近了,今天能出來,還是拜你們所賜,不過就算他阻攔也阻攔不住的,我在我的小院子裡挖了一條狗洞,可以鑽出來。”
安山清姬跟他分享著自己的小秘密。
這秘密,就連她最喜歡的外婆都沒有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