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舞蹈與神經質(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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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漸漸降臨,東京文化會館周遭的燈接連璀璨亮起,一路上人滿為患,距公演賽場地足有兩公里遠的上野公園裡,一頂頂臨時帳篷花朵般搭建起來,卻不是為了觀賞櫻花。
這些都是買不到票的人,只能是站在橋岸旁,盼望著晚風能把歌聲往這邊吹過來,有的是一家三口全來了,有的則是情侶,東京私立美術學院的女孩們攏起短裙,三五成群坐在草地上議論紛紛,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近水樓臺先得月,票是真的買不到。
不僅是東京文化會館的票,連上野公園的特等票都一售而空,警視廳早在下午四時便啟動了交通管制系統,來疏通密集而熱情的人群。
得虧她們經常去東京都美術館,買的都是年度通票,從這裡並不能看見會館裡的表演,但既然風能夠吹落大把櫻花,說不定真的會浪漫地送來歌聲。
更何況,這種氛圍,本就讓人熱血沸騰。
就好比後世的遊戲職業聯賽,兩隻最頂級的隊伍在世界賽上對戰,並且打到了2:2的關鍵賽點,再一個回合後便知是新王弒舊主,或者是王朝不倒。
其實單憑羽弦稚生和神繪靈其中任何一位,都無法激起粉絲們這麼大的熱情,但兩位頂流選手正面相撞,那意義便就跟普通的公演賽沒得比了。
對於選手排行榜而言,每一次比賽都意味著排名的洗牌,而選手的排名提升同樣代表著學院的整體排名。
在慶應私塾,神繪靈以及他所在的隊伍一共七人,牢牢佔據選手榜前十的位置,而東大藝術這邊,只有羽弦稚生一個人排名位於第六。
這種情況下,東大藝術學院能穩穩保持第二,並與學院榜上第三名的北海道第一藝術拉開一大截分數,全靠羽弦稚生一個人所賜。
誰是大腿就不用多說了,看的就是今晚能不能弒神登位了。
今晚最激動的莫過於羽弦稚生的粉絲們,雖說第一場公演賽已經被譽為是總決賽提前上演了,但沒想到今晚比第一場還要刺激。
但也有緊張不安者,東大藝術全體高層都沒有預料到神繪靈會主動換到羽弦稚生所在的場地,更想不到連慶應私塾的王牌大提琴手也在。
大和田光壽已經起了逃避的心思,在後臺不停擦著額頭上湧出的冷汗:“雖說早知有這麼一天,還是來的太早了,看樣子四大財團一分一秒都不想等了,冒著臉都不要的風險,也要把我們給打壓下去。”
“可這不是好事麼,神繪靈主動過來,也側面證明他已經心急了吧,這好像是他第一次那麼主動。”小薰渚櫻柔柔地說。
今晚她沒辦法奉陪閨蜜團一起嗨了,作為副董事她要和高層們齊進退共榮辱,無論是輸是贏,都要與他們一同做出新決策。
對於粉絲們而言,比賽是一種享受,值得花錢。
但對於雙方選手所在的幕後集團而言,這是兵不血刃、刀光暗影的商業戰場,每一步的決策都會影響到下一輪的先機。
高層們討論了一會兒,最後以福澤克雄的一句‘這完全沒必要擔心’結束了會議——羽弦稚生只是東大藝術旗下的學員,他的合同是特殊定製,不受任何商業策略的限制。
臨時加歌、增加最新開發的舞美技術、或者是找個業界內厲害的伴舞去助攻,這些都是在普通學員身上做的事情,在那個獨立到像是孤島的孩子身上,他們不敢用,只怕弄巧成拙。
不管結果如何,東大藝術都沒有資格說什麼,他們只能是選擇相信,別的什麼都做不了。
NHK電視臺的直播直升機從夜空掠過,從窗外透進來的噪音不絕於耳,澤野和樹借稱去洗手間,路上去等候室看了羽弦稚生一眼。
那個孤零零的孩子依然是一個人,一個人坐在選手席位上,旁邊擺放著一瓶寶礦力水特,已經喝了三分之一。
他神情悠閒,目光平靜,說不上害怕或者興奮,靜默到讓人看不懂。
神繪靈坐在他附近不遠處,四大財團的鼎力扶持體現在各種細節之中,一直以來他都是有個人專屬休息室的,今晚卻難得跟別的選手們坐在一起。
平常在等候室裡,選手們還能隨便閒扯點話題聊聊,可此時一如反常的死寂,旁邊的選手們個個面色肅然,如臨大敵,大氣不敢喘一下。
這是連續兩年冠保持者所帶來的壓迫力,無情碾壓,差距巨大,如同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或者拼命全力也推不開的青銅巨門。
但這似乎對羽弦稚生沒有造成影響。
澤野和樹轉身離開。
比賽已經進行到第三名選手,評委們比往常更迅速地打著分,觀眾席上響起一陣又一陣平庸的掌聲。
第四名登場表演的來自北海道第一藝術學院,可惜出場的少女並不是她們的領袖花鳥風月,否則今夜三花聚頂,毒性拉滿,想必粉絲狂歡的瘋癲還要更上一層。
不過大螢幕上打出的編舞者,卻是花鳥風月的名字。
一直安靜觀賞的羽弦稚生,翹起雙腿,身姿後仰,神色端正了些。
花鳥風月,宮本雪子在信中提到的未來女友候選人,相貌長得沒話說,從小跳芭蕾長大的妞兒身材更不必多提,羽弦稚生對她的瞭解來自於她的個人頻道,她平常很少會發跳舞的影片,反而是日常搞怪居多,比如戴上麋鹿帽跟手下裝扮成聖誕老人的女孩們玩枕頭大戰,或者手腳並用跟跟著她養的狸花貓學走路,渾身上下透露著兩個字——發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