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跟你說是神繪靈,是羽弦稚生。”夏川瀨子說。

夏川海月歪著腦袋,表情奇怪:“你剛才說誰?”

“你的晴明大人。”

“不,不,不,少說奇怪的話了,我才不會這麼稱呼,晴明大人是我們班長那種笨蛋才會喜歡叫的!”

“你不是也叫了麼,同學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都聽到了。”

夏川瀨子拿起手機裝作打電話的樣子,模仿著那天的夏川海月,捂著話筒,小鴨子跳著腳,哧哧傻笑——‘哎,重播剛才看過了,真的帥死了’‘啊啊,晴明大人明天怎麼又請假’‘受不了受不了,我要取關了’‘嘻嘻嘻,怎麼可能那樣做嘛,班長你也太呆了’。

“是這樣的吧。”夏川瀨子停下動作。

夏川海月瞪眼,臉頰燒紅,頭頂冒煙。

“不是麼?”夏川瀨子疑惑。

“夠了!夠了!媽媽你一定是在做夢!”

“我絕對不可能是那樣的!”夏川海月癟著嘴,一副快要哭的樣子,“就算有,那都是為了社交,媽媽你能明白的吧?”

“為了社交做到這種地步,現在的孩子還真是辛苦啊。”夏川瀨子感慨。

夏川瀨子不懂麼,不存在的。

能混到在阿倍野區買豪華別墅,最大料理分店也即將開到東京中央區的女人,不可能會不懂自家女兒的小心思。

“我都發過誓了,我不喜歡他,討厭他,絕對絕對討厭他。”夏川海月叫嚷,連小腹都不覺得疼了。

“哦哦,好。”夏川瀨子敷衍。

“別不信!!!”

“啊,知道了。”夏川瀨子用‘歡迎客人下次再來’的機械語氣回答道。

夏川海月的叛逆期她懂。

可這個孩子說她自己恨羽寶,倒是莫名其妙了。

原因她跟自己說過,說來,是很可笑的原因。

上次的聯校大考她考砸了,特別是她一向最擅長的英語,聽力部分的第一大題幾乎沒有得分。

別說是考第一讓自己給她買手機了。

在對手們死死咬分的情況下,這次連年級前五都掉了出去。

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在聽英語聽力的時候,分心了。據她自己所說,考試的前一天,她的班長朋友在看羽弦稚生的影片,然後她也湊過去跟著一起看了,好巧不巧,看的是那個魔性至極的《ppap》。

但凡有點考試常識的學生都知道,考試時,千萬不要聽到教學樓外正在放的歌,否則,一旦跟著哼起來,意識就會被帶走。

幸運的是,那天外面沒人放歌。

但不幸的是,英語聽力裡有一首英文歌,考生要邊聽邊填詞,第一段包含著apple的歌詞出來時,夏川海月的意識就沒了,學校音響裡放它的,她的腦子裡放她的。

那一天,夏川海月回家後哭的很慘。

據說還被她的老對手神代子給無聲蔑視了。

成績下降後,夏川海月的老師一度以為她早戀了,還給夏川瀨子打了個電話詢問,夏川瀨子笑出鵝叫。

早戀?絕無可能,自家女兒一向自視清高,連星光大賞賽上的俊男選手們看都不看一眼,更何況八重州這一片男子高校裡的那倆仨歪瓜裂棗。

“快去睡覺吧,秋季學歷測試上拿個第一回來,我給你買手機。”夏川瀨子不耐煩地揮手,目光落在螢幕上,心臟隨著最後的倒計時而微顫,這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像是即將要進行一場百米速跑。

夏川海月輕掩房門,留出一條縫隙,觀察著沙發上的母親。

鐘錶指向十二點,專輯售賣渠道準時開放。

她看到母親的手指迅速地在螢幕上點點點,發出噠噠噠的聲響,比父親不在家時,母親偷偷放在櫃子裡的小玩意兒頻率還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