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棋子爭奪戰(1)(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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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麼?
很遺憾,是需要的。
家庭、金錢、信任、性格、愛好,一切俗世裡的東西構成了喜歡的基石,人與人由此靠近在一起,因此,喜歡一個人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它延續著人類的繁衍,在日復一日的生活中趨於平淡。
好多年後——‘我當初怎麼選擇這傢伙來著’‘他到底哪點好了’‘這日子湊合著過下去吧’‘這輩子的感情已經到頭了’。
當一個人無法得到喜歡之人時,表面上是悲傷,其實內心裡是憤怒——我哪裡配不上你?你為何不喜歡我?為什麼我不能擁有你,等等一切。
但愛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在千萬人之中,遇見所遇見的人,在千萬年之中,在時間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碰上了。
它擔負一切,跨越一切,無視一切。
愛比喜歡要難的多。
所以愛而得到,是人生幸事。
愛而不得,才是人生常態。
琴聲在陽光下優雅地盤旋,曲調刺入每一處肌膚,透過血管的奔騰,抵達靈魂深處,在心靈裡竊竊私語。
森美嫿安靜地聽著,陽光將她的眸子映成彩色。
少年的指,少年的發,少年的眼眸,隨著樂曲而律動的每一次呼吸,都在緩慢拉長的時空中,揉入她幽深的心緒之中。
如同深山老林裡的池塘,泛起夏天的第一聲蟬鳴。
她微彎嘴角,眉目溫柔。
她沒來由地體會到了幸福。
這種莫名其妙、又難以形容的幸福,像是跋涉了千年雪山,在晨曦破曉的剎那,見到天穹投射而下的一道微光,讓人歡喜的想要留下眼淚。
這微光越來越盛大。
少年將自己孤寂的世界全部開啟,讓所有人都看到他的那顆脆弱的心臟,那是一顆紅彤彤的星球,乾淨而迷人,深情而純粹。
微微半睜的眼眸化作汪洋的海,沉溺著過往的路人,海底什麼都沒有,連水聲都聽不到,只是空曠空曠空曠,在渾厚低沉的演奏下,孤獨的氣泡綻裂開來,化作悲傷的雨,淋溼蒼涼無邊的土地。
很難能夠想象的到,大提琴能夠被如此演繹。
曲子本身是一回事。
但演奏者的感情更為珍貴。
樂器這種東西,是展現演奏者內心的工具,像是作家的筆,廚師的刀,不同的人表演同一首曲子,所帶來的意境是完全不同的。
羽弦稚生的此生,只想為愛而活。
這便是他的回答。
面對月光下淒涼的女妖,土御門晴明沒有回頭,他要經歷他的人生,他有著他的故事,他不會為一個女妖而停留。
因為愛而不得,是人間常態。
他只是展現了這種常態。
森美嫿是個很聰明的姑娘,她一定會明白的。
‘人生是一場不斷告別的旅程,相遇的人會相遇,迷失的人會接著迷失,活著的人揮了揮手,對風景說再見,死去的人揮了揮手,對著世界說再見。’
‘然後來年,新的旅途開啟,路邊是新長的花兒。’
大提琴獨有的厚重,輕輕壓在人們內心最柔軟的深處,坐在電視前觀看頻道的觀眾們,眼眶微微泛紅,內心深處逝去的哀傷,緩緩地被牽引而出。
穿越時空的思念。
不僅僅是思念所愛之人,還有所思之人,所失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