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這樣的人麼?

為什麼會踏上這條道路呢?

為什麼要逼我呢?

他的頭髮忽然被揉亂了,就像是雪子喜歡揉亂他的頭髮那樣,從雨水裡跑來的源和大鳳縮回了手,她抱住了自己的身體,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你很難過’她忽然比起了手語。

羽弦稚生看不懂她的手語,但源和大鳳正在往這裡遞過來一隻奶油麵包,麵包是從她胸前的狩衣裡摸出來的,被肌膚暖得溫熱。

麵包從中間劃開,白色的奶油爆滿,看起來很美味。

她頭髮被細雨打溼了,滴滴答答地落著水珠,她的眼神也在試探著,類似於一隻剛出生的小熊貓那樣天然無知的眼神,腦袋裡大概在想這一塊奶油麵包可以從他那裡換回來更多的奶油麵包。

羽弦稚生沒有接過麵包,只是看了她一眼,接著撐傘朝著車子走去。

源和大鳳在他背後咿咿呀呀地叫著。

但他一次都沒有回頭。

臨近上車之前,他從傘下伸出手來,伸向天空,似乎想要把黑色的天穹拉扯下來,然後換上一片水洗後的蔚藍色,大把大把地傾瀉陽光,陽光下的雪子在百花怒放的伊甸園裡翩翩起舞。

我真的是這樣的人麼?

不,我不是。

為什麼會踏上這條道路呢?

因為雪子,我願意的。

為什麼要逼我呢?

沒人逼我,這是我的選擇,不親臨黑暗,怎見破曉光明?

羽弦稚生丟掉了傘,張開雙臂,在密集的雨水中暢快大笑起來。

......

東京中央區,伊勢島酒店,晚上八點。

車子冒著漸漸大起來的雨水趕了回來。

酒店一層的金色大廳人流密集,已經返回酒店的參賽選手們端著餐盤挑選晚餐,聚在一起討論今日的頻道關注率。

蘭博基尼在距離酒店五百米之外的地下車庫停下,源和一龍擰開礦泉水,蹲在地下的排水口洗手,黏糊糊的血液隨著五月份的櫻花一同衝入下水道。

在把奧畑流男送去中央警署之前,他還是沒能忍住小小動用了一下私刑,大概是把電動齒輪磨牙器塞到對方嘴裡,攪成西瓜沙拉那樣的程度,濺的滿臉都是血。

送到警局之後他收斂了很多,只是偷偷捏碎了對方的幾根手指骨,聽著奧畑流男的慘叫,做著筆錄,心情十分愉悅。

隱就更加狠了,把奧畑流男送去警局之前,她還打算把鋼筆插進對方另外一隻眼裡,但被羽弦稚生制止住了,與其讓奧畑流男雙目失明,倒不如讓他睜大那一隻獨眼,好好看著接下來人生悽慘的結局。

“ok,回去吧。”源和一龍把剩下的水喝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