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都以南,神奈川縣,相摸川附近。

人們正舉行著盛大的櫻花祭晚會,穿著和服的女孩們露著明媚的小腿在街上玩耍,手裡拿著蘋果糖與彩色風車,明亮的巨輪彩燈在海角附近冉冉升起,幾乎照亮整個海濱,每個人的臉上都喜氣洋洋,希望能度過美好的夜晚。

朦朧的街燈下情侶們拉著手走過,彼此深情注視,直到他們頭頂上的燈爆閃兩下,陷入死寂般的沉眠,長街上的霓虹燈從南到北一路熄滅,相摸川陷入巨大的黑暗中,巨輪彩燈剛升到一半就咔嚓一聲停在半道,如同失去動力的玩偶。

東京西部,成田區,大坪街道。

源和一龍在短短十分鐘之內接到了兩家家投訴電話,分別來自北海道小樽市供電局、神奈川相摸川工程管理局,這是家族裡的接線員轉接的電話,主要投訴內容是為什麼突然停電了。

這通電話是民眾打給供電局的,但供電局在維修檢查時發現建築監控系統與公共照明系統已經陷入癱瘓,立刻就明白這是誰幹的好事,電話打給源家,源家又打給源和一龍,能做到這件事的只有十二王座中的某個輔助奶媽。

此人就坐在蘭博基尼裡,估計還沒意識到自己把成田區的監控系統搞癱瘓的同時,連帶著北海道與神奈川的供電系統一塊搞死了。

地方已經到了,車子停的穩穩當當,為了避免驚擾獵物,最後的幾百米他們打算步行過去,車子後面跟著源和一龍的gtr,儘管gtr是本國產的頂級級別跑車,但源家的年輕人們顯然對其不感興趣,在他們眼裡gtr就是買菜車,一點都不夠優雅,家裡有很多這種車,多到僕人們會用它去買菜晚上回來備餐。

源和一龍邁著長腿走下車子,敲了敲窗戶,不知道里面的神經病在搞什麼:“我剛剛接到投訴電話,給我一個解釋。”

流水般的蘭博基尼跳出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神情歡脫:“別急呀一龍,鼠說他搞錯了。”

“哈伊!您稍等,我正在搶修!”

跑車狹窄的後座上一位高中生年紀的男孩大聲道,手指在ibmthinkpad上按得飛快。

這檯筆記本剛發行不久,能接通東京塔上的電波頻率訊號,這意味著他的活動範圍從源家的機控室擴充套件到了整個日本。

“估計是上次執行任務忘記從管理系統裡退出來了,我也沒想到他們的公共照明系統與供電系統相連線,大機率是為了省錢。”名為鼠的男生繼續說道,他調出某個系統的後臺,將裡面複雜的英文指令一一開啟,“這不能怪我啊,他們的管理系統都是一家公司做出來。”

“好了,那邊的供電恢復了,目前只有大坪街道的監控陷入宕機。”鼠長鬆一口氣,鬆口氣之後他的臉色驟然蒼白,跌跌撞撞地從車裡爬了下去,對著草坪嘔吐起來。

“晚飯吃多了?”剛走下車的男子笑著問道。

“再坐你的車我就是狗!”吐完之抹了抹嘴,鼠憤憤地說。

他是十二王座中的最強輔助,主要負責執行任務的路線以及沿途的監控裝置,源家執行任務時一向低調避人,不喜歡留下證據或者是正義的背影,儘管正義的背影是這群神經病自己提出來的,在某些被執行的幫派眼裡,他們大概比惡魔還要惡魔。

這邊剛弄好,源和一龍還沒能鬆口氣,就看見騎在摩托上的女人消失了,臉色驟然一緊:“源和大鳳去哪兒了?”

跟供電局的系統被搞癱瘓這件事,源和大鳳從自己的視線從消失比起來簡直恐怖一萬倍,她要是跑沒了那自己今晚也不用回源家了,不是擔心源和大鳳會出什麼問題,而是擔心別人遇到她會出事,這大姑娘自幼就在源家生活,不喜歡出門,腦殼有點瓜,腦袋裡還尚未形成社會這個概念。

要是有不長眼的混混去調戲她,她大概會一動不動,然後在對方以為這就是個憨批的時候,她會一把握住對方的脖子將其扭斷。

別問怎麼知道的,源和一龍這個現場怪,表示懂得都懂。

未等拔腿去找她,源和大鳳就從街頭拐角處走了出來,她的懷裡抱著一堆飲料,嘴裡還剩半塊奶油麵包,身後的巨劍很大,但跟她的身形相比幾乎不相上下。

她走路的樣子很英明神武,活脫脫從古神話中走出來的天照大女神,就是腳下那雙粉紅拖鞋和嘴上的奶油麵包很出戏,給人一種奇妙可愛的怪異感,大概類似本該是伴隨著鐘鼓樂出現的女神明剛浮現人世,突然換成了卓別林。

“呼~”看到她的瞬間,源和一龍鬆一口氣。

源和大鳳將懷裡的飲料放在車前蓋上,零零散散滾落了一地,她咿咿呀呀地說著什麼話,或許是要大家隨便拿。

“大鳳居然會用自助飲料機?”男子拿起一瓶可樂拉開拉環。

“是有點稀奇。”鼠推了推眼鏡。

“阿離你少看不起大鳳好吧,她只是呆又不是傻,往自助機投硬幣這種事還是能做到的。”女子說,她正從後備箱裡取出一柄大快刀,悶悶地說道,“快點去清掃垃圾吧,在家裡都要憋瘋了。”

“但不對啊,這條街道的電力都停了,大鳳她投幣也沒用吧。”鼠突然想起了什麼。

氣氛突然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