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能做到?”黑木瞳遲疑。

本以為他會先問問對手是誰的。

這也太自信了吧。

感覺都有點狂妄了。

最讓人感到忿忿的是他臉上沒有那種狂妄的表情,反而一副淡然的模樣。

就好像你去拉麵店吃拉麵,跟拉麵師傅說我想吃,師傅說好,你先坐一下,等會面就來。

自然又隨意。

“真的,不然不會答應你的。”羽弦稚生笑了笑。

兩人並肩走在藝術單向教育區的主幹道上,猶豫了一會兒,黑木瞳出口問道:“那麼,是鋼琴比拼賽,也沒問題的吧,你會彈鋼琴的吧?”

“會一點。”羽弦稚生點頭。

他的心思並不在接下來的比拼賽上,而是在想著宮本雪子,加入S班的訊息,想必很快就會被澤野和樹校長通知到她那裡。

羽弦稚生不知道雪子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

她應該會很開心吧。

哪怕以後兩個人彼此陪伴的時間少了。

她一直都想要的生活,自己終於給她了,哪怕代價是兩個人的孤獨又回來了。

這是一段註定要共同成長、然後分開的人生旅途,很早之前他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只是不想來的那麼早那麼快。

如果能夠當個笨小孩呆在她身邊,過上一個完整幸福的童年,他什麼都願意做。

上輩子他沒有童年,好不容易這輩子有機會了,也要被剝奪了。

沿途的風景很美,不停的有D班到A班的藝術學員走過來,對著彷彿金童玉女一般並肩行走的黑木瞳和羽弦稚生打招呼,滿目敬仰。

黑木瞳誰都不搭理,目光微微斜盯著他看,突然莫名覺得身旁的傢伙有點可憐。

羽弦稚生衝著對他歡呼的學員們微笑還禮。

他很想裝的開心點。

但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不是因為矯情。

他剛剛失去人生中第一個寶貴的、名為童年的東西。

時光永遠不會倒流,失去的永遠無法彌補,除非他可以選擇不顧一切,退出S班,也不需要參加什麼星光大賞賽,也沒必要去爭東京第一的排名。

但那樣對雪子太不公平。

她的抑鬱藥物剛剛停掉沒幾天,月末銀行債務就要還,她的母親宮本清還在盯著她,想讓她嫁給不喜歡的男人度過餘生。

自己想用時深那個身份給她寄錢的路子已經完全破滅。

服裝店的提成金提的再高,也無法幫助她多少,如果白澤理惠塞給雪子一大筆鉅款說這是你的本月提成金,宮本雪子一定會認為自己的老闆腦癱了。

因此只能明面上給她賺錢。

這些壓力不能只是讓她自己扛著。

僅此而已。

丟失一個童年對他而言很難過,但他已經做好犧牲更多的打算,全天訓練也沒關係,哪怕是累癱了,到家後也要裝成開心的樣子給她看。

比賽很多也沒關係,無論走多遠,都要記得給她寄漂亮的明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