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續命,轉院又能怎麼樣?

他回來的當晚,他母親去世了。

齊鳴將他母親風光下葬,接著縮在她宿舍裡睡了兩天兩夜。

那兩夜,嘴裡不停的嘟囔著憑什麼、為什麼、我哪點比不上虞郎白、還有……不公平與恨。

打那起他就開始變了,最後變成了現在這樣。

劉小云看向墨柒:“他和虞郎白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為什麼虞郎白是高高在上,深海無人敢欺的虞爺,而他卻要是個生活在下水道底層的可憐蟲?為什麼?”

墨柒嘴巴開合數次,最後問道:“他去見的是誰?”

“虞郎白。”

墨柒眉頭緊皺,半響後笑笑:“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如果他見的不是虞郎白,他怎麼會這麼恨他?怎麼會恨不得生吃他的血,生吃他的肉?”

“因為他嫉妒。”墨柒坐在她身邊,神色很淡:“如果他見過虞郎白,虞郎白不會認不出他,更不會放任他狼子野心的在我身邊晃盪。”

劉小云愣愣的。

墨柒終於知道了始末,有些說不出的疲倦,她扒了扒頭髮,嘆息道:“齊鳴挺可憐的,但……虞郎白沒比他好多少。”

如果劉小云所說的屬實,只能說……

優勝略汰。

虞郎白的母親夠心機,虞郎白也更優秀,所以,在暗處的齊鳴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敗了,成為了虞老爺子丟棄的工具。

但工具又何嘗不好?

最起碼能和自己的母親相依為命數載,能有正常的生活,能走平凡的路。

能在母親死後坦蕩的過自己的人生。

墨柒笑笑道:“等到齊鳴窮途末路之時,幫我轉告給他一句話。”

劉小云愣愣的:“什麼?”

“他真的很蠢,蠢到恨錯了人,蠢到將別人渴求的人生毀的一塌糊塗,蠢到自作孽,不可活。”

說罷起身:“但在他窮途末路前,你不能出現在他身邊了。”

劉小云被墨柒強硬的關在了楊老的家裡。

本以為要找幾個人看著,她卻遠比墨柒想的要配合。

手機收走了不要,房門鎖上了不鬧。

在楊老家睡了一夜,還乖巧的將房子上下收拾了一遍。

墨柒來送飯的時候看著窗明几淨的房子有些錯愕。

將飯放到餐桌邊淡道:“你怎麼想的?”

“我想他死。”

墨柒愣住。

劉小云幫她拆飯盒,面無表情的淚流滿面:“我想他死,下輩子再重新活一次,別活成現在這樣,活成小時候那樣。”

墨柒汗毛豎起,愣愣的,這是多心灰意冷才能說出這種話。

這瞬間,墨柒想,如果虞郎白當年是被丟棄的那一個,他也會活成這樣嗎?

不會。

這想法不過曇花一現便消失了。

虞郎白永遠不會活成齊鳴這樣。

哪怕他變心了,哪怕他不是原來的他了。

倆人相識相處這些年,也無法抹去虞郎白的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