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出去了,和顧向遠並肩坐在一起。

虞歡站在墨柒身後,虞郎白無所謂的擺弄手機,煩遭遭的,很明顯想回家。

墨柒踹了他一腳:“你早就知道?”

虞郎白恩了一聲。

墨柒磨磨後槽牙,不說話了,翹起二郎腿看向顧向遠:“說吧。”

墨柒三十三了,面相沒半點變化,和從前一模一樣美豔到驚人,氣場卻變了,眉眼微挑間,勾搭人的眼尾變成了冷颼颼的一把刀,睨著倆人,像是在刀人。

十四有些緊張,怕顧向遠也緊張,想安撫他,手卻被握住了,牢牢的十指相扣。

顧向遠:“我要跟十四結婚。”

墨柒沉默。

顧向遠接著說:“我年齡是大,準確來說能當她爹了,但正是如此,她沒的時候,我可以義無反顧的去陪她。”

顧向遠朝前坐了坐,面色沉靜成熟又穩重,口齒清楚的開口:“你去深海找郎白的時候我跟郎白說過,我爸退了,他告訴我,人這輩子,金錢、權勢、什麼都是虛的,家人、平淡的生活才是真的。我這人有點犟,在乎的東西不多,但認準了便沒松過手,就像郎白,我認準了他,便再沒鬆手過,如今的十四便也是如此,你同意便同意,不同意我也不會鬆手。”

墨柒有些恍惚,想起了讓虞郎白開車掉頭回來時寥寥兩三句提的事。

是那年顧向遠去山區找他的事。

虞郎白從沒提過那時的事,開車回來時也沒說那會的情況有多危險,只提了顧向遠從前有多膽小,後來有多勇敢,勇敢到虞郎白感覺如果有一天他死了,讓他選一個人護著墨柒一家,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顧向遠,他說這是他肩背相靠多年的兄弟。

虞郎白不會死。

他是她的神。

神欽點的人,便是神護佑的人。

墨柒沉默的想從前。

虞歡說顧向遠是個一無是處的廢人,他保護不了十四。

他是廢人嗎?

不是。

挺愛哭的,那年在車裡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他手上要沾血了。

墨柒那會感覺他挺沒出息的,是真的沒出息,大男人哭個什麼勁。

現在再想想,是,他哭的挺慘的,但他從沒退過。

在虞郎白身邊一步未曾退過。

山區的事結束後,墨柒統計沒了的虞家的人。

跟虞郎白去的,九成人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