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沒想過自己的初吻會給顧向遠。

準確來說,沒想過自己的初吻會消失。

就這麼消失了,消失在這個讓她驚慌失措的夜裡,溫暖的壁爐邊。

手掌貼的地方,很明顯的能覺察出砰砰砰的心跳聲,還有幾乎要貼在一起的眉眼和口鼻。

十四有些喘不上氣,手推拒著的力氣大了些。

顧向遠咬著她嗚咽著還在細碎的哭。

和他去年因為唐綿,無數次哭的一模一樣。

真的很……笨。

十四心軟了,抱著他慢慢的拍他的後背。

顧向遠的吻便溫柔了,從抱著她變成捧著她的臉。

十四感覺快要窒息了,尤其是,舌頭麻了。

嗚咽了一聲,顧向遠鬆開,額頭抵著她小聲說話:“和我排隊給你買的蛋糕一個味,甜的。”

十四怔了下,接著笑了。

笨蛋,你該睜眼看看我是誰。

接著想,算了,還是別睜了,不然變的扭曲的世界她不敢面對。

顧向遠眯縫著眼抱著她,一邊親一邊小聲嘟囔,“手疼,揉揉。”

十四慢吞吞的給他揉,聞著他濃重的酒氣無比的安心。

顧向遠其實有個毛病,那就是斷片。

不管前一天發生了什麼,第二天再問,卻什麼都想不起來,無辜又無措的模樣。

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笨,也是最可愛的男的。

最可愛的男的豎起手指湊到她面前,臉頰在她腦袋上蹭來蹭去:“爛了,貼創可貼……”

手指什麼都沒有,十四乖巧的爬起來要去給他拿創可貼,整個人又被拽到了地面的毛毯那。

顧向遠側身將她困在懷裡,聲音很小:“你給我吹吹,就不用創可貼了。”

那年冬天,醉酒在路上、在家門口、在大馬路上摔的遍體鱗傷的顧向遠,每個傷口都是十四給他吹的,清理的,貼的,然後她說,沒貼的地方吹吹就好了,但他都是在醉酒,沒道理會記得。

十四看著近在咫尺的眼睛,只有她自己的眼睛,抿唇問:“顧向遠,我是誰?”

十四感覺顧向遠這會好像是清醒的。

下一秒。

顧向遠嘴巴開開合合,眼睛裡蒙了一層霧,很久後說:“唐綿。”

很輕的兩個字,將十四打進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