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隱約傳來說話聲。

墨柒掙扎著往前爬,嘗試去扒拉茶几的菸灰缸。

卻差了那麼一丁點,她撐著痠軟的手臂按著茶几支起上半身。

哐啷一聲巨響,茶几翻了,墨柒腦袋重重的磕在茶几邊角上。

墨柒額角突突的疼,卻不及五臟六腑的熱。

那個豆眼……這是給她下了多少藥。

身後傳來開門聲,墨柒哆嗦著唇去摸身上的手機,無果,被收走了。

她深吸口氣,摸索到掉下來的菸灰缸,趴在地上滿腦袋鮮血的看向身後。

最先看見的是鞋尖,白色的,接著是黑褲,再接著是黑色的衛衣。

很面熟。

很像她給虞郎白一千三買的衛衣。

接著,和虞郎白對視了。

墨柒情緒從緊繃到放鬆前後過渡太猛烈,一時間有些暈,眼淚比鮮血下來的更猛烈。

“虞……郎白。”

虞郎白凝眉上前,蹲下抱起她,眉眼暗沉,眼底全是火光:“怎麼傷的?”

聲音隱隱帶著薄怒。

墨柒手揪著他的衣領,聲音很小:“幫我找十四,她……她走丟了。”

墨柒很熱,很熱,離的最近的便是虞郎白。

像是受了藥物的驅使,墨柒湊近虞郎白,說話喘氣都帶著濃濃的熱,她拼命剋制著:“虞郎白……幫我找十四。”

虞郎白手覆著她的額角,噓了一聲:“我知道了,你現在別說話。”

墨柒心裡大石落定,手揪著虞郎白的衣襟,想丟卻丟不下。

她惱的眼底全是水光:“你離我遠點。”說的是離遠點,聲音卻綿綿軟軟,帶出的全是熱氣,還有便是越攥越緊的,將他拉向自己的手指。

墨柒的手指幾乎要斷在虞郎白的衣襟裡:“我……我該怎麼辦?我不想再跟你牽扯上了。”哪怕如今好像不是你對不起我,而是我對不起你。

墨柒崩潰了,腦袋埋進他的胸口,無力的失聲痛哭:“郎白哥哥,我真的不想再跟你牽扯了,我害怕,我是真的怕,你幫幫我,郎白哥哥,你幫幫我啊。”

虞郎白抿了抿乾澀的唇,伸出手捧著她的臉,很親呢的吻她,聲音很低,一聲聲的往她耳蝸裡鑽:“墨柒,別怕。”他一點點的啄吻她:“墨柒,我在,別怕。”

“墨柒,別怕。”

手起再落間,墨柒陷入一片昏暗。

迷迷濛濛間,她腦中來回飄蕩的全是昏迷前虞郎白一聲聲的呢喃。

“墨柒,別怕。”

還有從前那句,寬慰了她和虞郎白分開後的數個黑夜的話。

“墨柒,不是因為你。”

墨柒還是覺得熱,四肢百骸都泛著酸癢。

她嘗試蜷起身子擋一下,卻沒有力氣。

墨柒現在是單身的成年人,並不是說被下藥了寧願死也不讓人碰。

只是不敢被虞郎白碰。

就是不敢。

因為怕。

怕腦中因為虞郎白再出現本就亂了的麻從此再也斬不斷,理不清,將好不容易徹底乾淨的生活重新拉回從前香樟路的那些混亂時光。

那些沈雪悲苦的不斷哭泣的聲音,時時刻刻的在提醒墨柒。

再被碰了,你就是個沒有緣由知三當三的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