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在做噩夢,縈繞她每晚的關於虞郎白的噩夢。

鼻尖先動,聞見熟悉的味,噩夢便消散了,無意識的呢喃,“你回來啦。”

話畢,頂著一頭冷汗歪進了虞郎白的懷裡。

隔天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墨柒餓醒的。

她坐起身,回頭看倚著床頭在看她的虞郎白。

墨柒爬起來,將半掩著的窗戶關上、鎖死。

“墨柒。”

墨柒沒吱聲,進洗手間刷牙洗臉。

“對不起。”虞郎白倚在門口瞧她。

墨柒很沒出息的眼圈紅了,忍了半響,轉身看他。

“為什麼撒謊?”

對面沉默。

墨柒不問了,轉身間手腕被扯住。

啪的一聲。

墨柒甩了他一個巴掌。

虞郎白偏了臉沒吱聲,半響後:“我……只是怕……”

“怕什麼?”墨柒冷笑,“你還怕什麼?虞郎白!現在究竟是該你怕,還是該我怕?”

虞郎白扒了扒頭髮:“你想吃什麼?或者想玩什麼?還是說想要什麼?你說。”

冷笑轉瞬變成面無表情,墨柒指著門口:“滾出去!”

虞郎白沒滾。

“滾出去!”墨柒再說一遍。

“你不愛我了嗎?”虞郎白眼睛微紅。

“愛?”墨柒冷冰冰的笑笑。

“拿什麼愛?”她真的快要憋炸了:“虞郎白,你怎麼作我都能慣著你,不管是什麼樣的作法,為了什麼而作,我都能慣著!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屢次作踐我!”

她豎起手指,一下下戳著他心口,眼睛瞪大,全是潑天的怒火:“你是不是以為愛這玩意,沒有便罷,一旦有了,任你怎麼作,它都不會消弭,它會的,因為沒完沒了的謊言,虞郎白,你何止在作踐我對你的信任,還在作踐我對你的感情,更在作踐我。”

墨柒憋炸的除了怒火還有眼淚。

委屈的、憤怒的、害怕的、恐懼的、無能為力的眼淚,每晚都想擠出眼眶,卻被她硬生生咽回去。

哭有什麼用?

虞郎白不在,哭給誰看?

這會他在了,也不想哭給他看,卻忍不住。

墨柒眼淚斷線的往下掉。

虞郎白伸手想抱她,墨柒把他手打掉:“你知不知道總是怕成為你累贅、拖累你、幫不上你是種什麼滋味,知不知道你在深山老林、在外面、我縮在橋洞下、長廊上,派出所門口、得不到你半點訊息,乍一得到卻是親眼瞧著你被打,還是自導自演給我看的被打,我是什麼滋味?”

“你進去後,我日夜寢食難安,害怕事情出現變故,害怕行差踏錯半步,害怕那生路找不出來,害怕晚個一天半天,你在裡面被人欺負,害怕你唯一的退路被我搞砸了,害怕你死在裡面!虞郎白……我怕成這樣就是因為我喜歡你,可你呢?為什麼不信我?為什麼仗著我喜歡你,不捨得傷你,就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自己欺負我,先是沒完沒了的手指,接著是身子,再後還有什麼?命嗎?你想過我嗎?你信過我嗎?但凡信我半點,你為什麼這麼欺負我,作踐我!”

墨柒抹乾淨眼淚,一字一句說:“虞郎白,你欺負我,我不跟你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