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直身,不正經的模樣收斂了,很嚴肅和譏諷。

“虞爺混深海那會十六,任家主那會十八,現在三十一,整整十五年,虞家從黑的要掉渣成了現在差不多白透了的模樣,不是因為上任家主,也不是因為上上任家主,因為他虞郎白。”

顧向遠聳肩笑:“虞郎白是誰啊,是沒人敢打臉的爺,在咱們這種圈子裡混的,除了年輕一輩不清不楚不長眼的,沒人敢拿著匕首對著虞郎白,因為有句話從他剛邁進深海圈子開始便刻在了深海暗色的天空頂上。”

顧向遠一字一句的說:“虞郎白讓誰死,誰敢活?”

他挑眉得意:“阿三剩下的人也好,虞堂桓你藉著下任家主招攬的人也好,只要虞爺正兒八經的一聲令下,你扯開嗓子問問,誰敢拿著匕首和虞郎白作對。”

顧向遠聲調嘹亮,一字一句的開口:“誰敢?!”

場面寂靜無聲,黑衣素裹的人面色嚴峻的盯著上方愣住的虞堂桓和江尋。

虞堂桓踉蹌的朝前走了兩步,手撐著扶杆,面色蒼白的看著下方:“為什麼不敢?憑什麼不敢?我才是下任家主!我才是啊!”

虞郎白悠悠的吐出口菸圈,嗓子很啞,帶著淺薄的失望:“因為你沒見過我在任十五年間的夜。”

虞郎白微眯眼,淺薄的笑笑:“你出國那晚請我去酒吧喝酒,你問我,為什麼想走卻遲遲沒撕破臉走,你自說自話,說我這些年太艱辛了,自己給自己肩上扛的擔子太重了。”

虞郎白挑眉:“你看到的艱辛只是百分之一,你以為重的擔子是老子在給你背,因為老子不想你跟你那二百五弟弟走我走過的老路,虞堂桓,老子身處多年的是夜,你他媽看到的是黎明,你跟我講憑什麼?”

他笑笑:“顧向遠跟我不過五年,他都知道憑什麼,你為什麼不知道?整個深海在圈子裡混的,阿三的那些手下,和虞家沾邊的這些人都知道,只有你們不知道?動動你的腦子想想為什麼不知道?”

他丟下菸頭,神色很淡:“因為我曾想給你們一個乾乾淨淨的虞家,所以我沒讓你知道,但你……真的是上不得檯面。”

虞郎白側身囑咐:“帶墨柒去我的房間,把門鎖了,讓她別聽。”

片刻後再回頭,唇齒帶笑,陰毒狠辣:“樓上那倆,一個不留!”

虞郎白本來沒打算讓墨柒看見他這樣。

但沒辦法。

她都和那小雞仔說了要結婚生子,夢裡也好,怎麼樣也好,總之都沒有他。

所以……

虞郎白眯眼看向墨柒。

你就怕吧,怕到把眼睛哭瞎,怕到以後不敢不來給老子燒紙。

幾人上樓,對墨柒伸手,伸向的方向是通往虞郎白房間的方向。

墨柒面色蒼白,半響後屈了屈膝蓋,她……有點站不穩。

墨柒緩慢的呼吸,站直,掙開江尋此刻沒力的桎梏,錯開他抬腳。

江尋伸出手攔住她,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柒柒……”

墨柒雙手捂著臉,聲音很低,帶著拼命壓抑的哭腔:“江尋……你……你為什麼就是不聽我的。”

墨柒眼淚從指縫往下掉:“你為什麼就是不聽我的?為什麼啊,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我說了願意跟你結婚、生子、你卻還是不聽我的,為什麼非要逼我……恩?”

墨柒搖搖欲墜,她鬆手垂頭,撥開他的手,看著面前幾個大漢,接著看向樓下虞郎白:“我……我……”

墨柒臉扭曲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