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下意識朝前一步,接著頂著虞郎白的眼睛頓住。

虞堂桓摸了摸臉,開始說話,說的就是看戲時給墨柒打過預防針的那些話。

情意綿綿,海誓山盟,就是喜歡,他喜歡她,她也喜歡他。

墨柒覺得挺假的,因為這些是煽人淚下戲本里的套路。

拿來騙騙小孩子還行,拿來糊弄快要入土,殘的深海無人不知的爺倆,是真的有點假。

她嘆了口氣,決定事成後將全部家當都給虞堂桓,拿來償還他挨的這巴掌。

虞堂桓說到一半,正準備開口說墨柒可憐的患病妹妹時,話被虞郎白打斷。

“我和她的各種花樣,要不要現在說給你聽。”

墨柒手腳冰涼。

虞堂桓拳頭死死的握住。

虞郎白丟掉手裡到了盡頭的菸頭,接著又點了一根,面無表情:“虞家的長孫要娶的必須是家世清白書香門第的姑娘,如果不是,你毫髮無損,她,丟出去餵狗。”

“所以,你那點被她灌了迷魂湯,上不得檯面的話趁早從喉管裡咽下去,再讓我聽見一句,她活不過今晚。”

虞郎白,離成年還差兩年時,最開始被深海圈子裡稱為虞少,因為身上揹著個虞家小少爺的名諱。

約莫一年不到的功夫,大部分人改口叫:“虞爺。”

因為他就是個不要命的爺,沒拿家裡一分錢,也不上學,自顧自的拎著一把彈簧刀,不要命的穿梭在深海的黑夜裡。

像是本性便兇殘,也像是被什麼給逼到了絕境。

專撿一些認不出這位常年不出門的少爺,因為瞧不上他孤傲模樣,嘴巴不乾淨的人打,打的他們全身都是血窟窿,自己滿身是血,便一腦袋扎進護城河裡面泡著。

不少大早上路過的人會尖叫一聲“有死人啊。”

然後他像個水鬼一樣從河裡爬起來,渾身皺巴巴、滿臉肅殺的走了。

而後繼續,瘋狂又黑暗,手段狠毒,卻讓人抓不到半點把柄,橫掃了那段時間深海不算乾淨的黑夜。

出國是在十八歲的三個月前,據說是和家裡斷絕了關係,深海很多得罪了他的都鬆了口氣。

因為怕被打擊報復,畢竟是虞家老爺子老年得來的寶貝,哪怕那會的家主,也就是虞郎白的親哥哥對他不待見,也是這樣。

虞家起家就不乾淨,手段能幹淨到哪去。

三個月後被叫了回來,參加自己親哥哥的葬禮,然後成了虞家的少年家主。

往日在黑夜裡狂奔惹下的恩怨像是煙消雲散,他的殘和接手虞家後雷厲冷酷的模樣,卻一直在深海下不去。

他開口說了會把誰丟出去餵狗,那麼那人就只能是聽著的份,沒權利反駁,也沒資格反駁。

就像現在,他噙著煙桿,走近虞堂桓,然後很隨便的朝著虞堂桓臉上彈了彈菸灰,開口說:“所以,你再說一遍她喜歡你,試試?”

虞堂桓喉嚨裡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這瞬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虞郎白嗤笑一聲,走近墨柒。

墨柒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虞郎白便漫不經心的朝前一步,語氣很輕,很毒:“墨柒,我有沒有說過,讓你安分一點。”

墨柒瞳孔緊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虞郎白平日裡覺得這雙眼睛生的不錯,尤其是乖巧說甜蜜的謊言時。

這會卻覺得生的不怎麼樣,野性十足,看著他不是往日裡甜滋滋的模樣,是總也不安分,甚至這一秒,眼珠子繞過他去瞄他身後的虞堂桓。

心底戾氣瞬間升騰。

只是一瞬,虞郎白丟了菸頭,單手捂住她的眼睛,粗暴的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