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已經是第三天了,這幾天賈寶玉也逐漸適應了船上的生活,每日與黛玉寶釵聊聊,打打牌,下下棋倒是也其樂無窮。

這天晚上,賈寶玉躺在床上耳邊不時的傳來了浪濤的聲音,還有風呼呼的吼叫聲,翻來覆去也睡不著,起身披上外衣便走出了屋門。

來到甲板上,只見月光明亮的灑在河水上,更給這滔滔流動的河水平添一抹神秘的色彩,岸邊草木茂盛,樹木在風的吹拂下,左搖右擺,望著寬闊的河面,伴著夜風的吹佛賈寶玉心胸頓時開闊起來,心底湧起陣陣豪情。

“寶兄弟,你怎麼還沒睡呢?”

從身後傳來一陣清脆悅耳之聲,不用猜這船上出了寶釵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會叫他寶兄弟了。

轉過頭,笑道:“晚上浪濤太大,心中煩悶,便出來吹吹風,沒想到果然有用,這風一吹煩悶立馬消失不見了。”

“寶姐姐,你怎麼也沒睡覺呢?”

寶釵笑道:“往日在家時,每日也都睡不了這麼早,非得多看會書才行,今晚上也是睡不著覺,便出來吹吹風,沒想到你也在這呢?”

“我在這不好嗎?若是寶姐姐在意,我便回去了。”賈寶玉心血來潮便想跟寶釵開個玩笑。

說完,轉身便欲朝裡面走去。

寶釵自然不知道賈寶玉的心思,急忙拉住賈寶玉道:“我哪裡有這般心思,你偏偏亂想。”

見寶釵如此著急,賈寶玉也不再逗她,轉過身道:“寶姐姐,我剛才跟你鬧著玩呢?如此良臣美景,與寶姐姐在這甲板上談心聊天豈不快哉?我怎捨得離去?”

寶釵聽了賈寶玉這話,雪白的臉上頓時升起一陣紅潤,嗔道:“你啊,就是愛玩,若是顰兒在此,你安敢如此欺負她?也就是在我面前貧兩句。”

這話說出,賈寶玉倒是真的有些尷尬,確實如果黛玉在此自己定然不會這般,但會拉著小手,說說情話,賈寶玉心中暗暗想到。

月光靜靜的散在兩人的身上,夜風輕輕的吹佛,即使兩人沒有說過,賈寶玉還是感覺前所未有的放鬆。

“寶玉,在你心中我是個什麼樣的人?”薛寶釵突然問道。

“恩?”賈寶玉被寶釵的話問的有些懵了,這是什麼意思?

只見寶釵自嘲一笑,自顧自說道:“自父親去世後,便把浩大的家業拋給我們母子三人,哥哥卻整日花天酒地,不思進取,我只好把這副重擔承擔起來。”“外人只道我精明能幹,聰慧過人,這些年將家族的生意管理的非常好,對任何事情都處理的滴水不漏,可是又有誰人知道,我內心的苦?一個男人做到這些都不容易,何況我一個女流之輩?我需要比旁人更加努力,需要每天算賬到很晚,需要在下人面前保持穩重,堅強。需要在家人面前表現的輕鬆,愜意。”“我何嘗不想跟其他少女一般,每日彈琴刺繡,或在父兄的庇護之下,將來可以找個心怡的夫婿,在家相夫教子?”

“可是這些對於平常人很容易得到的東西,我卻很難得到。”

…………

月光下,靜靜的傾聽著一個少女的心聲,賈寶玉心中思緒萬千,他從未想到在人前堅毅果敢,處事滴水不漏,行事四面玲瓏的寶釵居然能作出如此小女孩的作態。

就這樣,寶釵講著,賈寶玉在一旁靜靜的聽著。

好久,寶釵擦了擦眼角將要溢位的淚珠,笑道:“今個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想說好多的話,倒是給你平添了幾分不快。”

賈寶玉道:“沒有,寶姐姐能將這些心裡話都對我說,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