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接過下人折的一直桂花後,笑道:“就從我開始吧。”

於是賈母拿著桂花在鼓聲響起之後開始往下傳,鼓聲響了兩通,突的戛然而止,眾人看去,只見那支桂花正巧落在了賈政的手中,只見賈政舉起身旁的酒喝了一杯,便站在遠處,眉目緊鎖,似在思索什麼。

眾姊妹弟兄都你悄悄的扯我一下,我暗暗的又捏你一把,都含笑心裡想著,往日都是賈政一本正經的模樣,哪裡曾見過他說笑話,因此都眼巴巴的瞅著賈政。

賈政想了好一會兒,眉頭疏散正要開口,只見一旁的賈母笑道:“笑話要是不可笑的話,可是還有別的懲罰哦。”

賈政見賈母歡喜,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不過我這麼半天只想起了一個,真要是不好笑也只得受罰。”

賈母道:“這一個就行了。”

賈政緩緩說道:“古時候有一個年近七十多的老秀才。”

只說了這一句,眾人便都笑了,因從來未見過賈政說笑話,所以他剛一開口,眾人實在忍不住便笑了出來。

賈母道:“你看看,你這笑話定然極好,這才剛說一句大家便都樂了起來。”

賈政笑道:“母親若是覺得好,等會就多喝一杯。”

“使得。”賈母笑道。

賈政連忙從桌子上拿起酒壺給賈母斟了一杯,遞與賈母。賈母抿了一口,賈政便回到原位。

於是又接著說道:“他的妻子突然生了一個兒子,因為年歲已高才生了兒子,就取名為“年紀”。過了不久,又生了一個兒子,看模樣像個讀書的,便取名為“學問”。第三年又生了一個兒子,秀才笑道:“這樣大的歲數了,還能得子,真是笑話。”於是取名為“笑話”。三個兒子長大後無事可做,秀才讓他們進山打柴,等到回來,丈夫問妻子說:“三個人誰打的柴多?”妻子說:“年紀有了一把,學問一點也沒有,笑話倒是有一擔。””

眾人聽了哈哈大笑,賈母也樂道:“甚好,往日也不曾發現你還會講笑話,如此等會怕還是得讓你講個。”

賈政滿臉為難道:“母親可別在難為我了,只這一個孩兒便已經搜腸刮肚了,再講怕真的是沒有了。”

眾人皆笑,賈政拿起桂花又開始傳了下去,眾人依次往下遞,三通鼓後,鼓聲停止,可巧真好落在了賈赦手中,賈赦喝了杯酒,思索了片刻說道:“一家子一個兒子最孝順,偏生母親病了。各處求醫不得,便請了一個針灸的婆子來。這婆子原不知道脈理,只說是心火,一針就好了。這兒子慌了,便問:‘心見鐵就死,如何針得?’婆子道:‘不用針心,只針肋條就是了。’兒子道:‘肋條離心遠著呢,怎麼就好了呢?’婆子道:‘不妨事。你不知天下作父母的,偏心的多著呢!’”

眾人聽了也都哈哈一笑,賈母則自顧自的飲了半杯酒,半晌笑道:“看來我也得讓這婆子針一針才能好啊。”

賈赦聽了,自知道出言冒犯,剛才只顧講笑話,忘記了這茬,急忙跪地道:“孩兒剛才言語衝撞,母親恕罪。”

賈母看了賈赦半晌道:“我也只是跟你開玩笑罷了,如何能當真?”

賈赦只是在地上跪著,賈政這時也上前道:“剛才大兄只是忽的想起這個笑話,並沒有其他意思,還望母親明鑑。”

好一會兒,賈母道:“起來吧,咱們接著玩吧。”

賈赦這才起身回到座位上去。

桂花從賈赦手中開始傳,鼓聲停止正巧落在了賈蘭的手中,賈蘭正要喝酒,賈母笑道:“你年紀這麼小,如何能喝一杯?喝一口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