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妙頹然坐在地上心道為啥不給留點線索的時候,這就有點怨天尤人的畫風出來了,按說,作為一個大男人在面對挫折的時候不應該是這種狀態的,這令人感到唾棄。

這不是一個容易產生同情的時代,或者說,同情太過於廉價。

這也不是一個嚮往強者的時代,因為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有機會成為強者。

那麼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時代?

這是一個每個人都一邊罵著一邊期待自己是那個人的時代。

至於那個人是誰呢?

可能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一個標準,基本上,這個人的人格畫像就應該如同林妙之前的模樣:

才華、帥氣,外加一點狗屎運。

林妙這一嘆,基本上將自己的好人緣給嘆沒了。

好在,這個房間裡沒有觀眾,只有他自己。

男人嘛,不是不可以頹,是不可以讓自己頹的樣子給旁人看到。

沒轍的林妙就這麼坐在地板上發呆,緩了半天,才知道動一動脖頸,就這麼一動的工夫,咦?

巧不巧的是,他發現了地板上有掉落的一張紙片!

白玫是一個有條理且愛乾淨的人,當然,她更是十分勤快的人,怎麼可以允許有紙片在地上呢?

別說紙片,就是一根頭髮絲在地上,白玫看到了也會捏起來丟進垃圾桶的。

但這張紙片確實就在林妙的視線裡,這足夠令林妙產生了好奇,於是他湊上前,撿起這張紙片,開啟——

他失望了,出乎他的意料,或者說,沒有兌現他內心淺存的一絲幻想,這不是白玫故意留給他的說明書,更不是什麼告別信。

這只是一張普普通通的匯款單的回執。

人名是一個陌生的人名,日期是一個還算新鮮的日期。

即便這樣,林妙還是開動了他的大腦,臨場做了一個簡單的推斷,基本上,他認定,這人是白玫的媽媽,因為是一個很有年代感的女性的名字。

而日期的新鮮,只能說明,白玫回來過,但是由於匆忙,她換包的時候將這張紙片給帶了出來。

這個分析出來的結果林妙認為很靠譜,靠譜到他的面前都出現了畫面——

就在美呀開張的兩天前,一直在忙碌的白玫終於騰出空來,去了一趟郵局櫃檯,然後將這筆錢打給了對方,白玫面容平靜,對這個場景習以為常,似乎在例行公事一般,內心毫無波瀾,辦完事,她就快步地走出郵局,回到了美呀的店鋪內繼續忙碌,彷彿這個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

林妙給出這個再現畫面的理由十分充分:在這個時代,還去郵局櫃檯轉賬的人不多了,尤其是白玫這樣的年輕人,能夠分分鐘在手機上完成的事情幹嘛要親自跑一趟?這隻能說明,轉賬這件事,她已經做了很久很久,是她多年以來的習慣,而且,她並沒有對方的手機或者賬號,只有地址,這是她和對方保持聯絡的唯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