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對很多人說過,我解決了深淵之禍,其實我心裡頭十分清楚,深淵沒那麼容易解決,它一直都在影響著我…

有的時候我醒來的時候滿手的鮮血,有的時候我鞭笞了我平時十分信任的侍女。容垣開始覺得我不是我,我已經成為了我自己最為厭惡的那個人,我也很害怕那樣。

所以我到處派人去尋找各種典籍,各門各派的功法秘籍。其實心中最想要做的就是找出真正封印深淵的辦法,我不想在我殺死了帝陵之後,我也和他一樣的殘忍瘋狂。

不曾想,我的功法秘籍雖然收集到了很多,但是自古以來都沒有關於這方面確切的記載,有的也只是含糊的帶過,無非什麼道門聖子,佛門佛子才能解決…

我變得越來越煩躁,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容臨,他剛從深淵爬起來,我看見了他的存在,也看到了他背後的那個黑影,那個如影隨形的黑影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就是帝陵…或者說他是屬於他的執念。

我那一刻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他。

結果我剛動手的時候,容垣就出現了,他沒有看到對方中從深淵出來,也不聽我的解釋,他認為我是一個惡毒的人,所以想要和我大打出手。其實我暗中已經有些明白,他一直都是正道門派的臥底,可是我從來沒有在乎過。我覺得一個人如果對另外一個人很好很好的話,也許有朝一日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會成為他心中特別的那刻。

但他祭練起術法,和我瘋狂對峙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人心靠捂是捂不熱的。

我錯就錯在,我對於黑暗十分厭惡的時候,看到了滿身榮光的容垣,曾經一度誤以為他是我的太陽。

而我們站在一處的時候,我看到了容臨的笑…這一段的記憶是我一直不願意回想起來,也是我刻意刪除掉的不讓給你看的。因為我覺得,這真是我極為狼狽的時刻,我居然寄希望於一個男人,我希望他能夠站在我這一邊…」

月心柔說完這段話的時候,蘇蟬衣有一些感覺到了她的悲涼。

不過同時她也感覺到了容臨的可怕。

他那個時候究竟是有意識還是被控制的。

也許月心柔和容垣之間的爭執,恰恰就是他樂意想要看到的。

因為帝陵之死,給月心柔下了最惡毒的詛咒。

他希望在自己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在他身上也一一發生。

所以不僅僅是揹負著深淵的宿命,也是希望她能夠為自己心愛的人背叛。

如今這滋味月心柔是真真切切的嚐到了。

兩個人打的你死我活的時候,容臨早就離開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一切就是容臨故意挑撥的?」蘇蟬衣又問。

月心柔點頭:「這當然有他的手筆在內,他當時的笑容我怎麼都忘不了。那是一種陰謀得逞的感覺。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兩個人的感情堅定又怎麼會不聽我的解釋呢?我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容垣最終沒有等來我的報復,他居然死在了自己的徒弟手中,這也算是因果報應的一環。」

「那為什麼你說容臨偶爾又有清醒的時刻。」蘇蟬衣又問。

「他一直都是人,他不是來自於深淵的怪物。只是因為那一滴血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容臨最初的時候,是認認真真的在教導他的。所以他人性的一面,一直都明白什麼是是非對錯。但是隨著他實力的提升,他對於進入深淵去融合本體的慾望就變得十分的強烈,這是他身上執念所致,他能夠在深淵和修真界之間來回的傳送,在這個期間他早就被影響了。深淵的惡念,連我都能夠侵蝕他當然也是。但是他偶爾也會清醒。

這些是後來陳錚告訴我的,對了,陳錚就是悲若,也就是你後來的師傅。他為什麼出家,是在得知了自己好友的死訊之後,他終於明白自己是做錯了。不應該懷著僥倖的心理,把他的美美的骨血強行的留在身邊,所以他從武道該修佛道。後來在佛門之時,他有意放我一馬,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覺得容臨一直都想搞事情,他認為深淵還是由我來封印比較好。

所以他把我安排到了下界,可是我被折磨了這麼多年,我只剩下了一縷殘魂,很多東西都做不了,連奪舍你這麼一個小傢伙,都沒能夠成功。這是多麼失敗的教訓…」

透過月心柔的話,蘇蟬衣在漸漸明白的事情的來龍去脈。

也清楚地意識到了為什麼容臨這個傢伙有的時候極為得瘋狂殘忍不擇手段,甚至他對於月心柔又極為的痛恨,彷彿殺父殺母之仇一樣。

但有的時候他又表現出來了幾分悲憫。譬如在入世鏡中永夜界的容臨,似乎是有意讓蘇蟬衣看到那裡那些罪魔存在的痛楚。當然他做這些的目的不排除為了控訴月心柔,希望自己也和月心柔離心離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