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能共結連理。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鼓起了勇氣把一塊荷包還給了她。

“林姑娘,這個還給你,對不起。唐家不是我一個人……”

他說著話,荷包蘇蟬衣並沒有接過,反而掉落到了地面上。

她還是平靜的看著他。

“你恨我吧?但是這個你要收好。路上用的好。”他又給了一疊銀票。

這一次不由分說放到了她的手中。

蘇蟬衣和觸電一樣,把手收了回來。

手是溫熱的,體溫是真實的。

她驚訝地看著對方,銀票散落了一地。

他一點點地撿了起來,喊旁邊的女孩道:“這些替你姐姐收著,保重!”

說完這些,他轉身像是逃離開了這個地方。

而蘇蟬衣若有所思,周圍的哭聲不是假的,就連這個身體孱弱也是無比真實的。

她已經許久沒有了這種頭重腳輕的感覺,好像大病了一場。

但是為了確認自己的處境,她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真疼,拉開了袖子,手臂上一片紫紅的掐痕。

這幻境真實的有些可怕,

沒有靈力,處境艱難。

這就是入世,凡人的劫難。

聽著周圍人的吵吵嚷嚷。

透過言語,她明白自己現在的身份,自己是一個權臣的千金,夫人是她的生母沈氏,周圍有她的庶妹還有伯母堂妹。

權臣黨爭失敗,被貶入獄一家子都被打入了監牢,本來她這個身體的主人不久之後就要出嫁,結果抄家來的太快,一切都來不及了。

此前還給她荷包給了她銀兩的男子就是她門當戶對的未婚夫,他這麼做,也是情有可原。

未婚妻一家都被打入獄,他該做的也做了無力迴天,那就只能減少損失,斷絕了這份關係,未免良心不安,又給了該有的照拂,就是蘇蟬衣也挑不出什麼錯。

聖旨下來,他們三日後就開始啟程去所謂的甘州流放。

當天晚上,蘇蟬衣這個身體居然發起了高燒,這是一種久違的感覺。

昏暗潮溼的環境讓她很難受。

而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到了一個女子走到她的耳畔輕聲叮嚀了幾句,而後直接把頭撞入到了牆壁之上。

濃郁的血腥味兒蘇蟬衣很熟悉,她強打著身子,站了起來,但沒走幾步又暈倒。哪天沈氏撞牆死了。

第二天就被人拖走了。

蘇蟬衣高燒了一天,她始終起不來,但耳畔卻又無比的聽到了所有的人議論。

“連夫人都走了,我們又能怎麼辦?發配到甘州那樣的地方,能活的下來嗎?”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我們沒得選擇。”

好像夫人沈氏的死,讓牢房裡的家眷更喪了。

一個個神情麻木、無精打采,好像已經做好了共赴黃泉準備,除了小孩子,還不懂為什麼一夜之間會遭遇這樣的變故,止不住的流淚。

蘇蟬衣感覺周圍的空氣中都瀰漫著沮喪和絕望。

她看到了這個身份的大嫂…眼神裡已經沒有了光彩,她拉上了自己的女兒,嘴裡頭嘟嘟囔囔地:“與其發配甘州,此生無望,不如就帶你離開,起碼你的記憶,還停留在快快樂樂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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