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堅持著,時間流速更慢,糟糕的是陣法壓制,雖然心魔也被壓制,但魔念並沒有消除,每一分的魔念被陣法切割,就好像剜去了她身體上的一塊肉,深淵給了她數不清的魔念,這讓她無時無刻都在遭遇著凌遲之苦。

可是不能反抗。

非但如此,她還要自虐地傾聽大德高僧佛法,主動接受陣法鎮壓,自虐似修煉佛功。

佛魔兩種力量在她的身體裡抗衡,撕扯。

就好比兩種不同的力量,把她當成了一個繩子在兩段不停使勁在拔河。

她之所以施展《玉清玄功》,是她實在忍不住才想起施展道法來平衡。

果不其然,加入道法之後雖然還是在被撕扯在被凌遲,但是就好像中途加入了裁判,維持了秩序,讓她的力量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這該死的痛楚。

她還要竭力保持淡定。

因為她的神念很強大,在《玉清玄功》加持下,她沒有瀕臨崩潰。

反而知道在場每個人都在注視著她。

她不能夠流露出半點馬腳。

這關乎著她未來的自由。

時間不知道過了過久,在她看來好像有一年兩年…甚至是十年八年。

在她以來這樣的儀式這樣的陣法會無休止地進行下去的時候。

某一天,佛門高僧的誦經聲突然間就停止了,陣法也消失了。

痛苦消失那一刻,她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依舊緊鎖眉頭咬緊牙關,在對抗已經不存在的撕扯的佛魔之爭。

“孩子,起來吧!”

一個蒼老卻又和善的聲音傳來,蘇蟬衣感覺很親切。

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張老態龍鍾的臉,她一時半會兒甚至都沒認出來。

過了好半晌她乾啞著嗓子才問道:“您是悲若大師?”

悲若欣慰地點了點頭。

“您怎麼變成這樣?我被鎮壓了多少年?”

難道這時間的流速比她想象中還要久遠嗎?

她這不是被鎮壓十年八年,而是過了百八十年?外頭已經滄海桑田了?

蘇蟬衣下意識地想看向門外。

悲若對她笑了笑。

“你沒有被鎮壓,只是佛門大陣壓制了你體內的深淵氣息,這佛門金光陣和十二界高僧做法只過了七七四十九天。”

“七七四十九天?”蘇蟬衣難以置信,七七四十九天,就讓她誤以為過了好幾年。

很難想象,月心柔過去這樣的日子已經過了千年。

那在她看來必定比萬年還久。

想到了月心柔,蘇蟬衣彷彿身體裡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是心魔又不甘示弱了麼?

“大師,我……”她一時半會兒有很多話想問。

才七七四十九天,必然不足以洗滌深淵氣息,更沒有結清因果業障。

所以這不是結局。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結局是什麼。

只知道自己雖然經歷了佛門金光陣,深淵氣息被壓制,但心底的暴躁並沒有撫平,反而有一種壓抑不住的衝動。

這個地方,她無法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