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從一個小小的廠工,變成廠區的一枝花,幾乎所有的女工都聽他指揮,不得不說,也有眼界的原因。

孟佟鑫也因此,覺得自己確實能算斐一班的半個長輩。

要不然也不會和韓女士一樣,直接叫斐一班小名。

見多識廣的孟佟鑫,在這一刻,感覺到了自己的眼界還是太小了。

小到他根本就不相信林聰義會有綁架斐廠長和林總工的嫌疑。

斐一班給孟佟鑫簡單解釋了一下幾個影片的內容,問道:“孟哥,你有沒有在日常生活裡面,發現林聰義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呢?”

“我得想一想。”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孟佟鑫開始思考,林聰義到底有沒有在生活中留下破綻。

“所以,現在已經確定是林聰義了嗎?”易茗問。

“沒有。只是更加不能排除他的可能了。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阿馬裡的老婆沒有撒謊,阿馬裡確實有一個合夥的人,是中國的,一起策劃了馬爾丁銅棒廠的爆炸,導致了最後這一系列的結果。”斐一班回答。

斐一班和abu也交換了一下意見,abu說:“阿馬里人都已經死了,他的老婆確實沒有必要在這樣的事情上撒謊。調查談話連測謊儀都用上了。最後的結論和當時那個救援直升機的機長告訴我的,是保持一致的。銅棒廠的爆炸,不是單純的事故,這一點,應該是可以確定的,我的兄弟。”

“現在還有幾件事情需要確認。”易茗接話,順便把同傳耳機給了abu。

“哪幾件?”斐一班問。

“首先,剛剛影片裡面的那個土耳其管理認為,林聰義沒有可能給其他工人打過電話。但我記得你第一次和我說起斐廠長被綁架的時候,在拼湊的記憶碎片裡面,有一句是說,斐廠長和林總工離開馬爾丁鎖廠的時候,有很多人相送,土耳其的工人對斐廠長心存感激,不太可能做出綁架的事情。還說林聰義給土耳其的管理和好幾個工人打電話,說的都是一樣的話。”

199的同傳耳機還沒有先進到能把易茗說的話,一字不落地翻譯過去。

以abu的智商個和理解能力,無障礙的溝通,並不成問題。

“這個得要確認一下。”abu說:“確認起來應該也不難。”

“幸好我當時和你說了。”斐一班再次感嘆自己女朋友的記憶力:“你這麼說,我就想起來了。林聰義那時候確實出去打了很久的電話。”

“這個我也有印象,我當時在。斐廠長失聯,韓姐當時站都站不穩了,我和你一起給扶進去的。林聰義打第一個電話的時候,我也在的,還有他掛完電話說,很多工人自發的過來送斐廠長和林總工。然後我看韓姐好了一點,我也沒什麼能幫忙的,就回去了,我走的時候,林聰義就在你家外頭打電話。”

“那你聽到他說什麼了嗎?孟哥?”

“聽應該是聽到了,但他說的不知道什麼鳥語啊,反正不是中文,我肯定聽不懂說了什麼。”匪夷所思的可能性直接在孟佟鑫的腦海裡像海嘯一樣漫延。

“沒聽懂嗎?”易茗有些遺憾地說道:“如果能確認林聰義在斐廠長和林總工計劃回國那天的電話是打給誰的,或者至少確認是不是打給土耳其工廠的工人的,林聰義有沒有嫌疑的事情,就能確定個八九不離十了。”

“有沒有聽懂沒關係。”abu說:“只要不是衛星電話,確認了當時那個時間,就是很容易搞清楚林的電話是打給誰的。”

“沒錯,我們現在所有的推斷,都沒有真憑實據。把他當時的通話物件找出來,事情就會簡單很多。”

斐一班轉頭問孟佟鑫:“孟哥,你當時走的時候看到林聰義,是用他的手機在打電話吧?”

“我沒注意看,應該就是個很平常的手機,如果特別奇怪的話,我肯定多看兩眼。”孟佟鑫並不擁有圖片式記憶,細節想不起來,屬於比較正常的情況。

斐一班自己都沒有什麼印象,想了好一會兒,頭都快想疼了,都沒有想起來。

“我的兄弟,這事兒交給我就行了。很簡單的。土耳其的管理有林的電話,我查一下他們那次通話之後,林的那個號碼把電話都打給了誰。他打了呢,我就讓我的人順著這個線索,繼續查下去。”

“直接從國外查嗎?”斐一班問。

“對,這是最保險的辦法,這樣才不會出現被沉睡的狗子察覺的情況,就是你們中國人說的打草驚蛇。”

“那他如果沒打呢?”易茗問。

“他要是沒打,那本身就很說明問題了。什麼樣的人,才會在原本毫無意義的事情上說謊?”abu是所有人裡面,第一個認為林聰義有嫌疑的人,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堅信不疑。

abu的人,很快就把林聰義通話記錄調查結果給發過來了。

和abu想的不太一樣。

林聰義和土耳其管理的通話結束之後,確實又撥打了另外一個土耳其工人的電話。

土耳其的管理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原因,也很快得到了解釋。

林聰義打給了馬爾丁銅棒廠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