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可以不遣散馬爾丁的工廠的。

他明明可以不按最高標準支付超額賠償的。

可他統統都做了。

他那麼了不起的一個人。

不計代價地想要確保每一個人的生命安全。

卻唯獨落下了他自己的。

斐廠長不值得一個真相嗎?

聽完abu帶來的訊息,斐一班做不到,就這樣讓事情過去。

頭疼在他下定決心之後,變得越發嚴重。

這大概又是身體的另外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和昏睡七天之前的那個狀態差不多。

整個人彷彿回到了斐廠長剛剛出事的那個時候。

斐一班抱著頭,疼得渾身都在冒冷汗。

他有一種想要把自己的頭擰下來的衝動。

“你怎麼了,大斐?”易茗在這個時候,來到了易家祠堂。

“你頭疼是嗎?”易茗走過來,坐在斐一班的旁邊,嘗試給他一個擁抱。

斐一班沒有回應。

斐一班想要說自己沒事,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疼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用盡所有的力氣抬起頭,努力笑著對易茗說:“我……沒事……一會兒就好了,別擔心。”

說完就開始敲自己的太陽穴。

力道之大,和要直接把太陽穴給敲碎了似的。

易茗毫不猶豫地用自己的手,護住了斐一班的頭。

斐一班的再一次全力敲擊,直接打在了易茗的手上。

可能只知道自己肯定把易茗的手打疼了,斐一班沒有再敲自己的太陽穴,任由站著的易茗,抱著他的頭。

“臉比紙還白了,還說自己沒事。”易茗也管不了自己前一天裝英語水平極差的事實,直接問abu:“你對他做了什麼?”

“哦。這你可就願望我了,我什麼也沒有做,真有的話,也是祝福了一下你和你的男朋友。”

易茗自是不信abu的話。

只不過,這個節骨眼上,她也管不了那麼多。

“大斐,你能自己站起來嗎?我送你去醫院。”易茗護著斐一班的頭,柔聲問道。

斐一班終於緩了一點過來。

“我真沒事,我剛就是頭疼,一下過去就好了,你別擔心。”斐一班把易茗的手,從自己的頭上拿開,檢視沒有沒有被自己剛剛那麼大力氣拍紅。

abu開始打電話,讓管家安排司機,把他的車子開到古厝的門口,他在電話裡說的,也是要送斐一班去醫院。

“我真沒事,abu,我之前昏睡七天的那個時候,你不都讓人檢查過了嗎?我這應該是心理問題大於生理的,屬於一種自我保護機制,你看,這一次,我都沒到直接昏睡的程度,肯定更不可能有事了。”

斐一班很清楚,自己當下的狀態,遠比在土耳其的那個時候,要好很多。

這麼久以來,他都刻意不去想斐廠長出事的畫面。

abu帶來的訊息又太過突然。

才會觸發這麼強烈的自我保護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