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的點不在於有沒有維護。

而是從易茗的話裡面推斷, 確實是他剛剛的一系列自導自演, 讓易茗紅了眼眶。

易茗沒有立刻接話。

平靜而又認真地看向斐一班。

然後,好一會兒,才開了口,說道:“就是因為你覺得你自己什麼都沒有做,才更加難能可貴。”

“什麼嘛!我從頭到尾,只是想讓劉金洋知難而退啊。你聽我說話,可能會覺得有誇張的成分,但不明真相的人,肯定會被我給唬住的。這樣一來,劉金洋肯定不敢和我搶你?”

“搶我?”

“你看我這張嘴。”斐一班直接拍了自己的臉一下,說道:“我的意思是搶易廠長。”

“我不會給別人當廠長的,肯定搶不走。”易茗前所未有地篤定。

“啊?”斐一班嘴巴都合不上了,眼珠子也快被從眼眶驚出來了,難以置信地問:“真的假的?”

“這很難理解嗎?”

“不不不不,我說的是別人、別人、別人。”斐一班覺得說三遍都還不夠,直接確定了第四遍:“你剛剛是不是用了【別人】這兩個字?”

“怎麼了嗎?”易茗出聲問道。

“他是別人,那我就是自己人, 是不是這麼個意思?我這麼理解對不對?”斐一班的點,總是比較與眾不同。

是大部分人都不太好接上的那種腦回路。

這一次,迴路雖然還是有點別緻, 卻達到了速途同歸的效果。

易茗沒有這屆回答這個問題。

而是直接把話題跳轉到了一個更高的層次,問道:“大斐是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易家村的人,為什麼都說我是破爛玩意兒?”

這一下,斐一班是真的眼珠子都被驚掉了。

眼珠子自己跑出來,鬧著要和他的眼眶質壁分離。

“易茗是打算再和我講一個故事,是嗎?”斐一班有些不敢確定。

“對。”

“你說過,只要你願意說的就是真的。然後你現在要和我要講的,是以前不願意講的故事,是這樣嗎?”只有患得患失到了一定的程度,才會這麼一遍又一遍地確認。

“嗯。”

“那我能不想嗎?”斐一班略微有點不好意思地來了一句:“不瞞你說,我做夢都在想。”

“這樣啊。那看來,大斐最近睡得還不錯。”

“這個啊…確實是偶爾能睡個整覺了。”斐一班沒說完的是——只要有你,夢裡的場景都已經不再嚇人了。

“那要不然我還是不說了。”易茗收起了講述的慾望。

“啊?為什麼啊!怎麼可以這樣!”斐一班急了。

“因為我的故事還挺影響睡眠和食慾的。”

“那不能夠,我這個人,從來都不會因為不睡覺就不吃飯的。而且,只要不是鬼故事,就肯定影響不了我的睡眠。”

斐一班再接再厲,說道:“實在不行,易茗多倒幾杯水給我喝就行,總歸現在住的也近,都是街坊鄰里。”

“大斐原來怕鬼的嗎?”易茗很快抓住了斐一班話裡面的小細節。

“我哪有啊!”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我撐死了也就怕一怕你們村飛雞的冤魂。”嘴硬這件事情,多半屬於當代大好青年的通病。

“飛機?”

“就是會飛的雞,我們第一次見面前,被我撞死的那一隻。我一直都擔心,那隻雞會不會死不瞑目。不瞞你說,我還夢見過血淋淋的雞頭。飛雞的魂能把我嚇醒,人類的故事,絕對沒有這個可能。”這是斐一班一分鐘之內,第二次【不瞞易茗說】了。

“這麼有自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