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斐先生,我說那裡不是我家,沒說那個房子和我沒關係。”易茗解釋。

“你這不是強詞奪理嗎?你給人當導遊的時候,也都這麼說話的?”

“斐先生啊,您別生氣你啊,茗娃子也是……哎!”易存章話說到這裡就停了,然後開始哀嘆:“哎也是苦命的娃啊,不說……不說啊……”

“全村最好的房子是她的,家裡阿爸阿媽又肯定從小寵到大,這叫苦命?村長對命苦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申飛兄弟,已經……”易存章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完就又開始哀嚎:“我的申飛兄弟啊,是真的命苦啊……我的申飛兄弟……”

斐一班像看宇宙起源似的看著易存章。

是他太久沒有在國內生活了,還是這個村長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斐一班覺得易存章的心理年齡,可能比易茗的臉還要小。

作為一個剛剛失去了父親的兒子,斐一班並沒有想在這個時候,再說任何不好聽的話。

他看向易茗,想著是不是應該安慰一句同樣失去父親的人。

說句節哀順變,或者別的什麼。

斐一班看了易茗足足有五六秒。

從一來是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到這個大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如果不是傻的話,現在這種情況,為什麼笑容還是一如既往地掛在她的臉上。

沒有任何負面的情緒。

這樣一來,斐一班就很難相信,易存章剛剛沒有說完的話,是易申飛去世了。

既然這樣,那就沒必要多費口舌。

他本來也不是一個懂得人情世故的人。

他和abu能夠那麼投緣,只能說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兩人都是從別的語種,轉向英語語言環境。

所以也不太存在習以為常的語言習慣。

說的有什麼不對路的,都可以歸因為對第二語言的熟練程度。

要說這段友誼的基礎,還是源於一個誤會。

abu長這麼大,斐一班是第一個擔心他經濟能力的。

不僅窮,還窮到了校服都買不起的程度。

abu沒辦法不覺得新鮮。

加上兩人又是舍友,慢慢地也就成了好基友。

因為不確定,易申飛到底死了沒有,斐一班就沒有做聲。

對村長的哀傷保持沉默,也總比像易茗大姐似的,來一句【聽說您去世了】的升級版——【聽說您爹去世了】要好吧。

倒是韓女士,一聽到村長哀嚎,就感同身受有點受不了。

“申飛兄弟是易易的爸爸嗎?”

“一輩子都沒有享過福啊,我的申飛兄弟。”易存章哭嚎到一半,才發現有人問他問題,就直接轉了個180度的彎,認真而又求知若渴地問道,“易易是誰?我們村沒有叫易易的小一輩啊。”

韓女士不由地一愣。

她先前是說好要叫易茗易易,發現易茗和斐一班之間可能不是她想象中的關係的之後,理應把稱呼改回去。

就是總共也沒有叫過幾遍名字,沒有形成記憶。

所以一開口,就哪個順口喊哪個了。

韓女士有點尷尬地看著易茗。

還沒等韓雨馨說話,村長又開始了哭嚎似的回答。

“申飛兄弟是我們茗娃子的阿爸啊!我們茗娃子建那棟房子是要讓申飛兄弟享福的啊,硬是一天都沒有去住啊!我的申飛兄弟啊……”村長嚎著嚎著,眼圈都被他自己嚎紅了。

看來,易茗的父親,確實也是去世了。